没有想到的是,天崖洞已改变了模样。石壁上大大的“天崖洞”三个字已扭曲变形,洞口堆积着乱石和泥沙,像是又经历了一次地动山摇。
陈莫将洞口掘开,准备往里走,我叫住了他。
“这洞已经松动,你进去会很危险!”
陈莫不听,依然想去里面探个究竟。我只得跟了过去。
借着火把的光亮,只见洞内一片狼藉,到处污水横流,吃剩的山鸡骨头零乱地散落在洞内的各个角落。睡榻上的枯草有燃烧过的痕迹,脏污了的破布横七竖八,诉说着往日的凄凉。蜘蛛在墙角结网,密密麻麻的,上在沾满了飞蛾,有的还在不住地挣扎着。
看得出来,这里已成了蜘蛛的家园。
“小邓子——”陈莫不住地呼喊着。他没有停下脚步,一直焦急地往里走。我知道,他想去最里面那间石屋,那里供奉着桃枝,那里有他们的最后一方净土。
可惜的是,石屋内已空空如也,桃枝已经不见了。那个供奉着桃枝的盘子已碎成了两块。
陈莫坐在空荡荡的石屋内不肯离去,像是在回忆着往日的光景。
石屋渗水严重,屋内萦绕着“嘀哒嘀哒”的声音。
“走吧,去外面待着,这里危险。”
“他们去了哪儿?”陈莫抬起脸,巴巴地看着我。微弱的火光下,我看到他脸上挂满了泪珠。
“找找吧,说不定会找到的,”我伸出手,抓紧了陈莫,“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耽搁了行程……”
陈莫终于哭出声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天崖洞内,久久不曾停歇。
过了许久,小邓子回来了,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洞内的动静。
真好,他还活着。身材依旧高大,在洞里行走的时候,会猫着腰。
小邓子拉起破碎的陈莫,不由分说往洞外走去。他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跟陈莫述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原来,陈莫久未归来,族人纷纷以为陈莫抛弃了他们,最后大家推举了萨伊当新的族长。
“可是,族长的戒指还在我这里,”陈莫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说道,“萨伊同意了吗?”
“萨伊推辞过,可是不知是谁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说你临走时交给他保管的,大家竟然信以为真。我不信,我说族长会回来的,再等等。可是他们等不了,后来,这里来了一批猎人,跟我们抢森林里的野兔,萨伊就带着桃枝离开了,他们还说我才是满口胡言的那个。”
“他们去了哪儿?”
“不知道,他们开会的时候,将我排除在外,还说我违反了祖训,已经有了污点,不配跟他们待在一块。我心里有愧,也不再打听他们的事情。”
“好吧,我知道了,”陈莫说道,“但愿他们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这里确实不适合居住了,小邓子,你打算怎么办。”
“族长,你不打算将族长的位置抢回来吗?这才是重中之重!”小邓子大声喊了起来,似乎要唤醒沉睡的陈莫。
“也许萨伊更适合当族长吧,你相信她,她会让族人们过上更舒服的日子。”
“可是,象征族长权力的戒指在你手里,她继任族长名不正言不顺的,是假的族长。”
“别再执着了,小邓子,不当族长,我仍旧是夸父族的一员,我不会脱离这个家族的。”
“那你去找萨伊他们吗?”
“山高水远,有缘自会遇见。”
“那你还去昆仑山吗?”
“去。”陈莫回答得无比坚定。为了能见到光,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答案。
“那小邓子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不见不散。”
盛夏即将到来,我们火浣鼠族轰轰烈烈的浴火节就要开启帷幕。陈莫决定跟我一起回幽木谷,为了保险起见,他先在山门外等候,如果族长允许,我晚上再来接他。
“如果族长不允许呢?”陈莫心思缜密,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那我也来这里告诉你,不见不散!”
对于陈莫,我心里充满愧疚。他是为了我滞留在长安的,没想到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我知道他并没有更大的权力欲望,他只是希望能为他的夸父族解决更多的问题,当上族长,有些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陈莫现在成了他们族人眼中的叛徒,大家以为他抛弃了他的夸父族,独自在长安消遥快活。可是,谁又能知道,陈莫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原来,真的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你。时光稀稀落落,总在改变着周遭的一切。桃花也许会再次漫山遍野地开放,可是那历经了几千年风雨的桃枝已经远离。
林间的小路有马蹄踏过的痕迹,两旁的草木稀稀落落,不少折断的枝桠静静地躺在山坡上,林子里传来蜩螗的嘶鸣,湿热的山风在崇山峻岭之间穿梭,盘旋,带来一阵又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是蔷薇花的花香。一年未见,蔷薇花一定是野蛮生长着,不知道小问号有没有爬上墙头去采摘花朵,都卢依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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