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颔首,轻声道谢。
守门下人见两人过来,便开了门。
苏明妆拎着沉重的木箱进门,入目便见厅堂模样,厅堂主位,坐着一个身材高瘦、器宇不凡的男子。
苏明妆知道,那人便是白云庄主,也是神秘的荒谷子。
她正要仔细观察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世高人,余光却扫到坐在一旁的客人。
没注意到还好,当注意到那人,惊得险些手一松,把木箱掉在地上!
她迅速稳定心态,用搬箱子吃力一事,来掩饰那一瞬间的惊慌。
白澜渊见状,顾不上小姑娘是否逞强,立刻去接箱子,“苏姑娘,在下来拿。”
苏明妆顺势将箱子交了出去。
就在苏明妆放开手的瞬间,却见白管事面色一变,急忙手臂用力,脱口而出,“这么重?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因为接手箱子这一事件,白云庄主和白澜渊都没注意到两位客人的表情变化。
苏明妆面色愧疚地小声道,“抱歉管事叔叔,正是因为箱子太重,所以才不敢劳您帮忙。”
余光却再次投向白云庄主的客人。
那人的容貌、身影,她实在熟悉,都不用仔细看,就能确认是他——他不是去为皇上办皇差了吗?怎么来白云山庄?难道他的秘密皇差就是找白云庄主?还是荒谷老人!?
是了!是了!
一定是荒谷老人!
如果皇上找白云庄主,直接让皇商来就行,怎么会用堂堂安国公?更不用对外说安国公在皇宫,让其私密前往。
一定是皇上得知荒谷老人的身份,所以才让最信任的心腹秘密前来!
这也解释,为何刚刚下人说,荒谷老人心情不好。
被拆穿身份,心情好就怪了。
一会如果荒谷老人知晓这一天同时被两人拆穿身份,还不知会不会大发雷霆呢……想想就是头疼。
同一时间。
一身华贵锦袍的裴今宴端坐在椅子上,端着北燕国安国公的身份,实际上内心也是震惊不已——她怎么来了?难道是苏家和白云山庄有交情?
但就算有交情,自有苏学士派人来,怎么能让她来?
更何况她身旁没带下人,只身一人前往……难道她知晓白云庄主的真实身份!?
还有,她拎着木箱做什么?
裴今宴突然想起,苏明妆曾拿九转回春丹给母亲服用,九转回春丹不正是荒谷老人的杰作?
难道是她知晓荒谷老人身份?所以独自来为堂弟求药?路途遥远,她是怎么来的?母亲怎么能放心让她自己出来?
裴今宴少见的暗暗埋怨母亲。
他又想起松月寺时,那些猥琐贼人把她围在中央,他的心瞬间生生撕成数块!
因为这心情起伏,他意识到自己呼吸紊乱,急忙端起茶盏,借着喝茶之机,调整呼吸节奏——荒谷老人这里卧虎藏龙,他绝不能漏任何马脚,不能办砸差事!
好在,心情快速平静下来。
他垂眸,慢慢抿着茶——如果她知晓荒谷老人的身份,那多半就是来寻药的,为堂弟寻药。
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堂弟,却不断向婶母打探堂弟的情况,大费周章圆堂弟梦想,追着问他堂弟儿时往事,现在又不顾个人安危亲自跑来找荒谷老人求药。
如果这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
他想相信她,也想欺骗自己,但现实摆在他眼前,让他如何相信?
还有,抛开她说不喜欢堂弟一事是真是假,只说……她也没表示过喜欢他。
……真是可笑又卑微啊。
人家不喜欢他,他却暗暗争风吃醋;明明证据确凿,又一次次心存侥幸。
也许……他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应该放手了。
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
她不喜欢他,他也别无办法。
一整碗的茶水,竟在不知不觉中喝光,裴今宴把茶碗放在桌上,俊朗的五官,失了表情。
另一边的苏明妆,隐约察觉到男子的不对劲,但这个节骨眼,别说问,她便是多一眼都不敢看他的。
白澜渊倒不是拎不动木箱子,他是有武功之人,刚刚脸色变化也是因为惊讶。
他先将木箱子放在一旁,之后对主位上的男子欠身行礼,“属下见过庄主,打扰庄主实在抱歉,只是这位苏姑娘……有事求庄主。”
语调很是尴尬。
苏明妆正打算问安,就听主位上的男人讥讽道,“澜渊啊澜渊,你这是为老不尊,还是晚节不保?就因为姑娘长得漂亮,便把她领到我这?你还有没有原则?”
白澜渊老脸一红,又羞又气,顾不上什么主仆不主仆,直接怒怼回去,“你胡说什么?这小丫头才多大,都能当我孙女了,你才是为老不尊!”
“你还有脸反驳?你我是第一天认识?我什么喜好,你还不知?你明知我不愿见陌生人,你还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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