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华跟着东海龙王来到了那后堂当中。
两人坐定之后,龙王便招呼宫中婢女为其献上解酒的仙茶。
接着两人又是一通场面话的客套,先是问起了今日的招待,云重华可还满意。
随后龙王再度对云重华表达了歉意,旁敲侧击的说起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种话。
面对龙王的客套话,云重华当然也是那套场面上的回答。
至于龙王说的那些“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他的回答就有些含糊其辞了,总是避重就轻,不说原谅你,也不说怪罪你。
敖广虽然有些心急,但这个话题也是点到为止。
至少云重华今日肯来赴宴,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敖广随后问起:“上仙已经下界半载有余。这半年来在下界听差可有什么心得?”
云重华依旧是那套官面的回答:“这能有什么心得,无论是在哪里任职,只要上对得起陛下的器重,下对得起职责便好。”
敖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只是有些小事情,小龙还是希望上仙可以圆滑一些,更融入我们大家一些。”
龙王这话,听得云重华是一头雾水,随后皱眉反问道:“龙王这是何意?如何圆滑,如何融入?莫非龙王觉得我之行事,与大家格格不入吗?”
龙王见到云重华皱眉,随后连忙站起身来摆手道:“上仙误会了,上仙误会了。上仙能下界与我等同席乃是我等的荣幸,小龙岂敢讪谤上仙。只是此事虽小,但却事关整个龙族利益,小龙不得已才心直口快了些。望上仙恕罪。”
每次跟云重华说话,他稍有不如意,龙王就吓的冷汗直冒。
云重华听罢问道:“哦?既如此,那请龙王直言。我所为之事,哪里有不妥之处?我虽注了天箓,但年轻识浅,还需龙王这等前辈指点一二才是。”
龙王见云重华没彻底翻脸,也算是松了口气。
龙王坐稳之后说道:“呵呵,上仙言重了。指点算不上,只不过是几句良言罢了。上仙虽是天龙,但也是我龙族之人。在这血脉上,比其他人要亲近的多。有些实话,小龙也就直言了。”
“咱们龙族能统御四海,在这下元水界当中而称王,便是因为龙族拥有独立司雨之能。若需降些薄雨,根本无需神将帮助,自身便可完成。也正因为如此,我们龙族在上可得玉皇任用,在下可受人间香火供奉。可以说这司雨之能,算是咱们龙族在三界之内的最大价值所在。”
云重华说道:“这一点我明白。但这件事和龙王所言有何关系?”
敖广继续说道:“小龙的意思,便是请上仙不要再对治下之民那般‘有求必应’。上仙乃是天龙,法力高强,行云布雨之时,所波及的范围远胜我等真龙。非是泗水两岸,甚至还波及了淮渎等地。然上仙每逢农时之时,便施法降雨,护佑黎民风调雨顺......”
云重华越听越不中听,他问道:“怎么?我护佑一方风调雨顺,还是错吗?”
敖广摆手道:“上仙仁慈自然不错。但上仙此等行径便让其他龙王们难做了。往日大家降些私雨普济黎民,都是受了人间的三牲供奉。因此人间俗例,凡是求雨之时,必然为我等重修庙宇,摆三牲,斋果,金银等供物。等他们完成祭礼,我们拿了这供物之后,再为人间降下这额外的雨水。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救民,甚至还能让凡人心生感激。更加崇敬我等。”
“而常言道‘升米恩,斗米仇’,如今上仙不求回报,对凡人有求必应。若是长此以往的话,凡人们只会觉得我们额外的施恩,保佑他们风调雨顺是理所当然的,那么也就不会有人再来祭拜神明了。大家断了香火供奉不说。倘若有一日做的不周到了,那些凡人们甚至还会记恨我等,随即拆庙宇,砸神像。”
敖广今天提这件事,倒也不是找云重华麻烦,只是找他要个说法罢了。
毕竟云重华尽职尽责的行为,真的影响到了淮渎周边几条河的“供奉”,今年收上来的“供奉”还不到往年的一半。
若是云重华肯同流合污那是最好。但如果不行的话,他总需要一个理由去安抚其他的龙王们。
尤其是脾气最暴躁,且与云重华相邻的小黄龙。
他生怕小黄龙也得罪了云重华,最后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连累东海。
而且云重华保佑民众风调雨顺这件事,也间接影响到了敖广的利益,而且牵连也甚大。
毕竟手下的龙王们得的供奉少了,那么哪来的余财孝敬敖广这个当家族长呢?
敖广收的供奉和孝敬少了,他又哪来的余财去打点“天上人”呢?
云重华在这不知道要待几百年,长此以往,这关系就不那么好维持了。
云重华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算是坏了整个一条线上的风水。
如果他不是玉帝和王母的人,有这两个铁板靠山在。这一条线上的既得利益者们,早就都容不下他了。
事虽小,但牵连甚广,因此敖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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