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睁开眼睛时,意识还在混沌中挣扎,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浴室那洁白如雪的天花板,而是木屋里带着岁月斑驳印记的房梁。
屋内光线昏黄而柔和,几缕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像是金色的丝线,斜斜地洒在地上,尘埃在光束中轻舞飞扬。
郁时的眼眸中尚有一丝惺忪与迷茫,仿若被迷雾笼罩。
就在这时,清脆的鸟叫声如灵动的音符,一串串钻进她的耳朵,那声音似乎来自不远处的茂密树林,透过木屋的薄壁传了进来。
郁时正要揉眼睛的手顿住,瞬间清醒过来。
等等,她不是在浴室里泡澡睡着了吗?
这木屋……她又进梦境了?!
郁时下意识地偏过头,这一看,可把她魂吓飞。
就见她的右手边,躺着一张模糊不清的马赛克脸。
郁时:“!!!”
她不假思索,铆足了劲一脚踹出。
“扑通”一声,马赛克狼狈倒地。
“嘶……”
过了几秒,马赛克从床边爬起来,撑着腰站在床边。
“乖乖,你醒了?”
郁时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林越?”
“嗯。”林越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郁时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惊讶与疑惑,脱口而出:“我们怎么睡一起?”
“屋子里就一张床,不睡一起,难道去打地铺?”林越说着,似是清醒了几分,“你先忍忍,等我存好钱,我找木工打架新床。”
郁时坐在床铺里,仰头皱眉,盯着林越。
林越看郁时不说话,只当她是饿了。
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郁时柔软的头发,发丝在他的指尖穿梭,他的声音好似涓涓细流:“乖乖,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给你做早饭。”
说着,便转身走向厨房。
郁时的目光像被线牵引着,紧紧追随着林越的背影。
她这才发现,两人睡的是一张三米宽的木床,各自盖着一床被子。
郁时因为现在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她的被子小小的,粉红色棉布上,绣着一群欢快游弋的小鱼,一看就是新买来不久的。
而林越的被子,被套已经洗得泛白,有些地方还打着补丁。
床边摆放着简单的木质床头柜,上面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灯芯还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桐油香气。
郁时的视线缓缓移向旁边的柜子,只见柜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小女孩的漂亮衣服。
郁时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这些衣服应该是林越给她购置的。
思索间,林越已经烧好了热水,厨房中热气腾腾,水雾弥漫在空气中,与从灶膛中飘出的袅袅青烟混合在一起。
林越手法娴熟地将热水兑成适宜的温水,拿起一块柔软的帕子在水里浸湿,轻轻拧干后,稳步走到床边。
没等郁时反应过来,一张暖湿的帕子落在脸上,就见林越动作轻柔而细致,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为郁时擦拭着脸。
擦拭完脸,再给两只小手擦擦。
郁时由于太过震惊,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任由他摆弄。
放下帕子,林越又将郁时调转身子,背对自己,开始在郁时头上捣鼓。
等林越离开后,郁时才仿若大梦初醒,她四下看了看,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铜镜一看。
只见镜中的小女娃梳着三小髻发型,三个小巧的发髻精致可爱,每一个都盘得圆润饱满,红色发带系得整整齐齐,像三个蝴蝶结。
这个发型,显然是林越在背后下了不少功夫,认真学过。
郁时惊讶于林越的手艺,同时心中暗自思忖:这发型是明朝的吧?所以她此刻正身处明朝吗?
“挂面好了,乖乖快收拾好下床,来吃饭。”
林越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断了郁时的思绪。
郁时默默跳下床,穿上粉红布鞋,小碎步走到餐桌前。
恰好林越放下饭碗,瞧见郁时后,动作一顿。
“怎么不穿外套?”
郁时闻言,下意识往下看。
就见自己穿着一件白色棉布衣和长裤,因为刚起床,衣服有些皱。
这时,林越两步走上前,像抱娃娃一样,单手将郁时抱起。
郁时瞪大双眼,下一秒,被林越放在床边坐下。
林越脱掉郁时的鞋子,让郁时从坐变站,接着从一旁拿出一件浅粉色的织金马面裙,准备给郁时穿上。
“等等!”
郁时迅速抬起手,挡住林越的手,“我自己来!”
林越动作一顿,将马面裙递给郁时,“行,你来。”
郁时接过后,看了看林越,又看了看裙子。
不是,她没穿过汉服,马面裙怎么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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