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与乔兵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忐忑不安。
“先看看情况,别自乱阵脚。”
白悠悠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恢复成淡漠的样子,踩着马鞍下了马。
乔兵脸色有些白,下马时趔趄了一下才站稳身体。
他刚向前走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厉喝:“衙门办案,无关人等快快让开!”
白悠悠转身,骑马而来的徐大人看见她甚是有些意外。
“白姑娘,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我是来找人的,真是巧啊。”
白悠悠抿唇一笑,脸上看不出什么,衣袖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徐大人余光不经意地从她手上掠过,眸光一动,朝她微微颔首之后,立即下马,从她身边越过。
“让开,都让开!”
官差驱赶着周围的百姓,众人散开,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徐大人走过去,在看清死者时,眉头皱了皱。
“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是小老儿我。”
老汉从人群中走出来,微躬着身子,缓缓道:“今日天好,我想着从坝上砍点野草好晒干了当柴火,远远就瞧见水面漂着个东西,我上前去一瞧,没想到是个人,差点没给小老头我吓死!”
老汉说完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后怕的样子。
另外一个灰衣的中年男子也跟着道:“当时我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听到老李头惊呼,就赶紧跑了过去,当时也给我吓了一大跳。”
“人也是你们捞起来的?”
徐大人查看了一下尸体,又在死者后脑勺的地方摸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
“嗯,是我们一起捞起来的。”
老李头跟那人一起点着头。
徐大人视线在围观的百姓脸上逡巡而过,随后又问道:“捞起来时,尸体头部可有撞到什么东西?”
“当时捞的时候没太注意,应该是撞到那里的石头了。”
老李头指着池塘边几块凸起的地方,平日各家洗衣服都在那,石头表面已经被磨的圆润平滑。
官差进了茅草屋,白悠悠与乔兵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两名官差走了出来。
“大人,里面有血迹。”
徐大人抬步时,视线特意从白悠悠的脸上掠过。
她紧抿着唇,明显是紧张。
命案现场,她紧张什么?
对于她杀人,徐大人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她与死者根本就牵扯不到一起。
跟着手下进了屋内,徐大人顺着手下指着的床脚位置看去。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捻了一下,随即在鼻翼下闻了闻。
其中一名官差道:“这血迹应该是几天前的,已经干涸了。”
徐大人嗯了一声,站起身环顾一圈。
屋内极其简陋,就两张木板拼搭的床。
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单薄又破旧的两床棉被,为数不多的几件春秋衣裳叠放在床脚的一处木板上。
“屋内可有其他异样?”
“都查过了,没有。”
徐大人没有再多问,“梁秀才去哪了?”
“那个李老头说是前两日,这个梁金宇回来找梁秀才要银子,后来没要到银子,差点将梁秀才打死,还是乔家那个三少爷刚好过来,将人送去了回春医馆才捡回来一条命,人现在还在回春医馆呢。”
“你去回春医馆查查,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是。”
徐大人看着脚下翻新的泥土,脚下不轻不重地踩了几脚。
出了茅草屋,看见白悠悠,他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昨日去看望先生,听他老人家说最近要收一位关门弟子。”
白悠悠一愣,“您先生是?”
徐大人捋着下巴上刚蓄的两寸胡须,笑着道:“是孔老夫子。”
“哦,是孔爷爷啊。”
白悠悠脸上绽出笑来,“没想到徐大人您也是孔爷爷的学生,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京兆尹了呢。”
还未至不惑之龄,便已经是从三品大员,未来官至一品,封侯拜相也未必不可能。
听她这般吹捧自己,徐大人呵呵笑着,“你这丫头,确实如师母所言,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他顿了顿,又说道:“老师说,他之前在茶花园摔了一跤,幸得你出手相救,及时送医,才庶免于难。”
徐大人拱手作揖,朝着白悠悠弯腰鞠躬,“徐某多谢姑娘。”
白悠悠赶紧往一旁挪了一步,避开他的行礼,抬手扶住他,“举手之劳而已,孔爷爷已经谢过了,徐大人不必客气。”
“你们今日来这是作何?”
徐大人直起身子,故作寻常的问道,视线却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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