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人头攒动,陈管事放下手头的活,悄悄下了船。
询问一番,找到祁连与陆宸坐的船只,掏了几个铜板塞给搬运的劳工,“这船上都带了什么货啊?”
“船上这些都是些不值钱的海产贝壳类的,”劳工收了铜板,也没隐瞒,“值钱的珍珠都叫人给抬走了。”
“珍珠?”
陈管事有些纳罕,镇国公府的小公子与祁家的小公子大老远的带珍珠回来,莫不是要开首饰铺子?
“是啊,小的瞧着不少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陈管事拍了拍袖子,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了船上继续指挥别人卸货。
自从赌坊那事失利之后,他便被永安侯发配到了码头接收货物。
这活计没得油水不说,天天与这些浑身臭气的苦工在一起,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是臭的。
陈管事搓着手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
“你们都仔细着,别磕坏了!”
狐假虎威地对着那些搬货的工人呵斥了一句,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下自己,立即去往永安侯府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永安侯。
“不就是要开个首饰铺子,有何大惊小怪?”
永安侯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坐在他的腿上,纤纤玉指剥下葡萄皮,举手投喂到他的嘴里。
永安侯偏过头,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推了出去。
陈管事弓着背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小的怕是重要消息,便想着第一时间过来给您禀告。”
永安侯看着他谄媚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上次赌坊一事你办事不利,害本侯损失惨重,本侯尚未定你的罪,你还敢想借着这等小事来本侯面前邀功,胆子倒是不小!”
陈管事面色一白,吓得赶紧‘噗通’一下双膝砸在地上,“此事都怪小的那个贱妾,若不是她偷了小人藏着的契书,也不能叫镇国公府的人拿去坏了侯爷的大事。那贱妾小的已经将她勒死,还请侯爷责罚!”
永安侯眼皮一掀,瞥了他一眼,旋即靠在椅背上,长腿一伸,立即有丫鬟走到他身边跪下,轻轻给他捏着腿。
陈管事低垂着头,迟迟不见永安侯发话,急得额头之上泌出一层薄汗。
他知道永安侯会秋后算账,但若不借着此事在永安侯面前露一波脸,他怕自己这辈子都得在江边跟那一群低贱之人为伍。
他娘虽是永安侯的乳母,可早已去世多年,情分也随着时间稀薄,他不敢用母亲的名义求情。
良久,永安侯才懒懒出声:“念在你娘的份上,此事就饶你一次。”
“多谢侯爷开恩!”
陈管事赌对了,他激动地以头抢地,‘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永安侯下巴微抬,淡淡道:“世子手下还缺个伺候的,往后你就跟在世子身边吧。”
陈管事从七岁开始便跟在他身边,若不是念在他亲娘是自己乳母的份上,上次赌坊一事他就能要了他的命。
“下去吧,码头的事交给原来的人去做。”
永安侯朝他摆了摆手,陈管事欢喜地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永安侯世子江回正带着人准备出去,陈管事看到他赶紧小跑着追了过去。
“世子!”
江回回头,“陈三多?我爹让你回来了?”
江回同陈管事熟稔的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我跟我爹说说,你以后就跟在本世子身边伺候?”
陈管事咧开嘴角,笑着道:“这回不用您去说了,侯爷就叫小人在您跟前伺候呢。”
“那正好。”
江回吊儿郎当地勾着他的脖颈往外走,“本世子今日约了人在城郊那边的庄子上垂钓,你随本世子一起去吧。”
春山远黛,日暮四合。
李连华退下之前的衣裳换上普通的春兰色棉麻袄,手中在挑拣着春耕要播种的花生种子。
小青也坐在小马扎上,腿上放着一个圆圆的大筛子,上面堆满了一层红皮花生米。
“这庄子真好,以后就在这庄子上过一辈子,奴婢也觉得挺好。”
“是啊。”
李连华抬头,看着远处连片的青山绿水,再看向山脚下,一群人农耕播种,心情一片开朗。
她之前还忐忑的很,就怕白悠悠给自己送到什么山沟沟里去,任自己自生自灭,丢手不管。
来到枣庄,才知道这里有多好,便是有钱也难买到这样的好庄子。
“几位少爷,这里不能进的。”
不远处传来庄子管事焦急的声音。
“谁敢来这捣乱?”
李连华放下手里的筛子,起身快步朝着山脚下的小湖走去,小青也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她一起追了过去。
“几位少爷,这小湖是我们庄子的,里面刚刚才投了鱼苗,不能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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