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姝语气骤冷:“事关边境战事,你不想着尽快扫除奸佞,保我大周将士安危,却只想着与我交易,获得点蝇头小利!心思何其卑鄙!!”
若林语姝不知道此人是羽林卫,她不会如此道德绑架他。
但羽林卫的职责与边境将士一般无二,都是保家卫国。
林语姝不禁想,若不是前世黑衣人贪图富贵,是不是父亲就不用受那么重的伤,向渊山之战是不是可以早一些结束,少一些枉死的将士们……
南容璟被骂得一脸茫然,他好心好意让林语姝提醒自己父亲小心细作,怎的变成他卑鄙了?
“林大小姐误会了,燕州战局复杂,朝廷若轻易插手,让此事走漏风声,那你的父亲兄长,只怕会枉死刀下……”
黑衣人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罩脸地泼下,冷得林语姝打了个哆嗦。
是啊,她光想着父亲前世受的苦,却没想到此事若按照她的想法去办,极有可能让父兄丧命。
朝堂之事诡谲莫测,想要兼顾父兄安危和家国大事并不容易。
若真的是朝廷出手,必然在派遣新的主将或监军去接手军务的同时,抓住细作。
而不会考虑这样大张旗鼓的动作,是否会提前走漏风声,她的父兄是否会被细作害死……
甚至,父兄也会被怀疑通敌……
林语姝的冷汗一阵接一阵,就没停下来过。
“是我考虑不周,刚才多有得罪,请阁下见谅。”
林语姝的道歉很真诚,看着一向狡猾残忍的小狐狸在自己面前认错,南容璟有些无措。
自从知道林语姝误会他是木殇之后,南容璟觉得自己穿上夜行衣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婆婆妈妈,就像木殇一样,像个老妈子。
“咳咳……”
南容璟清了清嗓子,挥了下手,又想起来屋里太黑,林语姝应该看不到。
“无妨,关心则乱,都是人之常情。”
林语姝拿出摄魂散,这是她手中最后一瓶,再想做,只能去沐春堂取药了。
自从上次取药被方脸老猫似的尹神医,看出她拿的药材是用来制毒之后,林语姝想着尽量少去沐春堂,以免再碰到尹神医。
林语姝将药递给南容璟,又细细和他说了用法。
南容璟莫名觉得手中的药瓶有些沉,林语姝的声音听到耳中,有些痒有些热。
一定是木殇的问题,一定是……
林语姝又拿出两瓶清毒丸,这是她早早做出来,就等着黑衣人来拿,又嘱咐南容璟吃清毒丸的一些注意事项。
南容璟突然觉得这屋子可真小,空气滞闷,让他有点头晕。
难道刚刚的摄魂散洒出来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林语姝已经半晌没有说话了。
她就静静地看着自己,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有吸力,要将他吸进无尽深渊之中……
摄魂散绝对洒了……
她这么看着他,难道是等着他毒发?
她有什么目的?果然不能相信这只狐狸……
“阁下是否可以告知燕州细作之事了?”
林语姝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直警惕着她的南容璟差点原地跳了起来,第一反应是:哈,她果然说话了,就是在等我毒发。
然后再一想,细作?什么细作?
“哦对了,细作,没错,咳咳咳。”
林语姝有些莫名其妙,今晚上的黑衣人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让他不自在了?
“经探查,燕州的细作就隐藏在林明岳将军身边,他的名字是……”
听到细作的名字,林语姝的眼睛骤然瞪圆,竟然是他!
“林大小姐可以给林将军写家书,但信中绝不能提起细作的事情,具体如何提醒林将军,就只能你费心了。”
“多谢提醒。”
送走黑衣人,林语姝陷入沉思。
林明岳身边有几个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副将,他们看着林岭和林语姝长大,比林明朗更像他们的叔叔。
如今,这些人中有一个是北辽细作,随时可能害死她的父兄。
愤怒、不解、疑惑……林语姝心中不停冒出各种感觉,似要将她撕碎。
此刻林语姝如走在悬崖边,不知何时会粉身碎骨。
父亲……兄长……
黑暗中,林语姝突然坐起身,她想到通知父兄细作之事,又不会打草惊蛇的办法了!
第二日一早,二夫人匆匆带着众人返程。
只不过返程时,林雪卉独自一辆车走在最后,马车行得很急,此刻林雪卉在马车上定然受着颠簸之苦。
据说因为林雪卉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二夫人心急,想要赶快回府请府医诊治。
回到府中,老夫人看着二夫人和林语姝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
但保住林雪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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