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整个两江怕是都找不出一辆能与之相较的。寻常高官显爵,便是耗尽全族之力,怕都是不能打造出一辆。瞧着,倒更像是皇家的人。”
“宣家人?”
坐在那里品茶的男子大约四十上下,但保养得宜,且面容英俊,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衬得整个人气度沉稳,风姿出众。
而他对人人敬畏的皇家,更是直接以宗家替代,可见他本身出身也绝对不凡,或者,应当是和皇家有一些恩怨在身上的。
“她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累丝镂雕花纹金镯,瞧着似乎是元大师的手笔。元大师这一生总共打过十二只镯子,全部都在皇城内。其中八只镯子都随着那些贵人们的薨逝而葬入墓中。仅存于世的四只镯子,两只应当是在皇宫中,一只则是当年随着逆臣荣王之案消失,还有一只则是在陈家手中。”
被唤作晋之的男子,似乎对这些很是有研究,只远远一眼,便断定了这镯子的来历。
而那中年男子也十分信任这晋之,对他说的话半分疑问的心思也没有。
“皇宫里的贵人,自然不会轻易到这两江之地。陈家倒是有这富贵的家底,只是听闻如今他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培养那位即将送进宫的新人身上了。便是再名贵的金镯,怕也是押宝到了那位新人身上了。”
陈家要送新人入宫的消息,陈皇后也不过是刚刚知道了没多久,而相距近千里的两江,却有人对陈家的打算一清二楚。
“太子和陈家这些年并不亲厚,陈皇后又失宠于御前,陈家自然心急。”
被唤作晋之的男子笑着转过头坐在了桌前,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盏轻声道。
“那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位了。”
荣王的遗孤吗?
“你是说,当年荣王有血脉遗留于世?可荣王当年是犯了谋逆大罪被赐死的。虽说为了名声,先皇并未对府中其他人如何处置,但任谁都知道,那位有孕的侍妾可是莫名其妙就受惊小产了。先帝不允许荣王有血脉遗留于世,当今的圣上更不会乐于看到一个带有荣王血脉的孩子活着。她哪里来的胆子如此招摇过市?”
“招摇过市?卞兄此言差矣,这支车队,可是足足到了坪安县才被注意到,那里离着皇都可是有数百里之遥了。可见在皇都周边之时,这支队伍虽然也奢华,但并未到如此程度。直到天高皇帝远,皇城的眼睛看不到了,才拿出如今的气度和排扬来。况且,一个女子,便是她真的是荣王血脉,圣上又有何畏惧?难道一个女子还能篡夺了他的江山吗?”
两人说起皇家,说起圣上,言语之间都无半点儿寻常人对皇权的敬畏和凛然。
仿若,不过是一个寻常可以玩笑的普通人或是家族罢了。
“荣王血脉……”
中年男子的神色更加深沉了些。
“那就好好盯着吧,看你这位东方家长公子,到底有没有辜负你两江首智的雅称。”
说着,中年男子将茶盏放下,起身理袖,推门离开了雅间。
屋外等候的侍从见到男子从里头出来,忙恭敬道,“大人。”
“走吧,回宛陵城。”
宛陵城,便是两江最核心的城池,也是此次决堤灾情受影响最大的一座城池。
而屋内,东方晋之慢悠悠喝完自己的茶,而后慢条斯理地从茶楼后院的密道悄然离开了这里。
这茶楼也是东方家的产业,他自然熟悉其中每一处隐蔽的设计。
东方晋之这个人,如今该在宛陵的宅邸中,为灾民而奔走,博得两江众人赞誉,而不该出现在茂临。
所以,这茂临城自然不会有东方晋之出现的痕迹。
临江阁内。
原本的天字号厢房,此刻已经被数十人在外头看守着,寻常人等根本无法近前。
屋内。
元颖小心翼翼帮宣明曜取下那顶华美的宝冠,将其随手放在一旁后,另一边做婢女打扮的周绮安便上前开始熟稔帮宣明曜捏肩放松。
她是太医,精通穴位,几下揉捏下来,宣明曜便觉得被这一身华服所禁锢的酸疼便缓解了大半。
“刚刚茶楼那边儿,有人在暗中窥探。裴九安已经让人去查看了,看来这帮人终于按捺不住了,进了茂临城,这些牛鬼蛇神也多了起来。”
元颖冷笑一声。
刚刚在马车上,她见这一路的灾民惨状,只觉两江的情况或许比想象的还要严峻。
如今还未正式进入两江核心,也未曾到水患最为严重的地方,灾民就已经如此之多。
而庆国公押送的赈灾银,明明三日前就已经抵达了。
因着宛陵受灾情况最严重,庆国公只留下几名官员在此看顾赈灾银粮发放情况,他带着大部队继续马不停蹄朝着宛陵去了。
可如今这满街灾民的情况,丝毫不像已经到了赈灾粮的样子。
“除了第一日装模作样发了一些米汤,庆国公的人马一离开,那些银粮立刻便被封在了衙门的府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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