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芷手无缚鸡之力,不敢用簪子刺伤贼头子,以免她杀人不成,又犯了众怒,下场会更为凄惨。
纪兰芷也不会为了保全家族颜面而自尽,她没有这么高洁,她很怕死。
为今之计,只有逃跑。
纪兰芷刚溜出堂屋,迎面便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娘子吓得大气不敢出,借着月光,仰望眼前的男人。
来人身穿海匪的衣裳,腰上别一把长刀。五官平平,颊侧还有一道长疤,但男人的身材高大,身姿挺拔,手臂肌肉虬结紧实。一双狭长凤眼冷淡扫来,自带凌人威压,看得纪兰芷心头一跳。
没等纪兰芷开口,她的身后又亮起了火光与凌乱不堪的脚步声。
贼头子追来了!
纪兰芷无可奈何,只能抱住眼前这个小喽啰的手臂,她楚楚可怜地哀求:“我、我不愿嫁给贼头子,壮士带我走,我今后便跟着壮士,如何?”
纪兰芷频频抛送媚眼,眼睛都要眨酸了。
她想,她自小便貌美动人,深知她的美貌便是一记杀器,世上又怎有男人能抗拒她的姣好容颜。
也不知小喽啰是真中了纪兰芷的美人计,还是旁的缘故。
对方犹豫一瞬,还是揽住纪兰芷的腰肢,施展轻功带她轻巧跃上屋檐,两人蹿房越脊,很快逃离了此处。
再次落地时,纪兰芷因双脚凌空太久而被吓得腿骨发酸,险些跪地。
她只好再度抱住了男人的腰。
纪兰芷从来没有和外男靠得这般近,幸好对方身上除却一点海水的咸味,并没有其他海寇身上那股催人作呕的鱼腥味。
没等她松手,对方已经先一步松开她了。
“往前走十里地,会有进县的渡船,你进县再寻车马行,会有车夫载你回家,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去镖局里聘个师傅护送一路。”
小喽啰的声音清正,说话条理清晰,半点都没有想要强留纪兰芷服侍他的意思。
纪兰芷不免有点困惑,又有点羞赧,为她方才把好心人当成了想占便宜的登徒子感到羞愧。
不过……纪兰芷环顾四周,此处没有客栈与人家,唯有月华照出田埂与山路朦胧的影子。
她心里惴惴不安,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深山老林里的野禽,纪兰芷不敢独自进县。
“这位郎君可否护送我一程?我、我身上有银钱,不会克扣郎君。”
对方没有应下纪兰芷的话,只拱了拱手,说一句:“告辞。”
纪兰芷留不住人,只能壮着胆子走山路。才走两步,纪兰芷忽然觉得腹中犹如火烧,手脚像是陷进棉花里,柔弱无力,鬓边发起了虚汗。
纪兰芷想起贼头子说的媚.药,若是不及时与男子欢好,散出体热,她便会爆体而亡。
纪兰芷不信邪,又急急走了两步。
直到这时,嫣红的血从鼻尖滴落,凝在她的掌心。
药丸真的有毒……
纪兰芷想到记挂自己的母亲盛氏,重重攥紧了手。
小娘子回头,低低地唤:“壮士,请留步!”
小喽啰目空一切,没有因她的呼喊而停下步子。纪兰芷第一次受到这般冷待,她既羞又恼,捂着鼻子追上去。
这一次,她跑得飞快,揪住了对方的衣袖。
“何事?”小喽啰终于停下了,他冷静地望向纪兰芷,出声问她。
纪兰芷跑得气喘吁吁,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双颊飞起一片喜人的红晕,她美眸流转,盈盈凝望男人。
没一会儿,她忽然展臂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此刻,她意识到,怀中的男人肩骨销瘦,竟和海寇寨子里那些大腹便便的贼子全然不同。
小喽啰震惊:“你……!”
“等、等等。”纪兰芷的药力上来,男人身上的冷意冻了一下她的脸颊与脖颈,浑身的热有的放矢,逐渐散开,她情不自禁地搂紧,口中舒服地喟叹一声,脑袋又变得昏昏。
纪兰芷没意识到怀中的男子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她的手臂被人搡开,她又恬不知耻地缠上去。
临到最后,纪兰芷眼泪扑簌簌地落,她没了神志,语无伦次地哀求,又或是安抚对方。
“我、我真的没有坏心,我只是好.热,想借你败败火气”
“他喂我服了药,若是不解药,我会死的。”
“郎君,求你怜我,求求你……”
若是纪兰芷还有理智,她定不会压着男人滚到夏夜柔软的荒草地里;若她尚有神志,也不会一声声诱哄,百般技艺用尽,只为解开男人的衣……她分明是走投无路,殊死一搏。
两人交战,压根儿不像是情浓时勾起的天雷地火,仅仅是她单方面的胜利。
纪兰芷燥得很,衣襟乱了,剔透的汗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滚落,融入桃枝亵衣封印的皑皑雪峰。
“起身!”男人还是不肯从。
纪兰芷心里丧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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