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也不管左黎杉如何作想,自顾自的开口道:“我来齐鲁之前,了解过左掌门的生平。”
“左掌门父亲是泰山派的宿老,自幼奠基,从未缺过练武的资材。”
“十二岁入泰山派,拜在上一任掌门的门下,做了关门弟子。”
“十五岁就有了三流左右的境地,在门内有了少掌门的名头。”
“二十五岁习武有成,下山行走江湖。先去岭南,一人一剑挑了当时恶名远扬的‘血衣楼’。再去漠北,杀了‘大阿修罗’蒙南。”
“当年又回到泰山派参加五岳盟会,剑败华山派、衡山派、嵩山派、恒山派一众高手,闯下了‘镇岳剑’的名号。”
“如今年近四十,已经是江湖上难寻敌手的绝顶高手。”
李淼笑了笑,继续说道:“论绝顶高手这个层次,有几个人其实是名不副实,靠着年岁熬出来的深厚真气压人,招式上没什么说法。”
“但左掌门不一样,你是实打实的、甚至还有希望能更进一步的绝顶。”
“你这一生,就跟话本小说写的一样。所以你觉得你就是那个天命所钟的人,所以你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你觉得就算是我给你设了圈套,也留不下你。”
“所以你好整以暇的坐在这里,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左黎杉没有开口否认。
“所以我说,你想太多。”
李淼抬掌,慢悠悠的在空中划过,隔空印在左黎杉胸口。
嘭!!!
一声闷响,左黎杉身形陡然后退,连带着椅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眼看就要到墙边,左黎杉猛然发力起身,带起脚边长剑插在地上,止住了身形。身下的椅子砸在墙上,碎做一摊木块。
胸口处的衣物破碎,留下了一个掌痕。
左黎杉猛然抬头看向李淼。
“没有圈套,没有陷阱,我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弦外之音。”
“单纯就是,我一个人把你引下来,就足够杀你。”
“字面意思。”
李淼这才把左黎杉给他倒的那杯酒拿起来,一饮而尽。
左黎杉眉头紧锁。
刚才李淼那一掌很慢,他看的很清楚,但他没有躲。
他还没到四十岁,内功修为在绝顶高手一级里不算出色,可也是有底子在的。那一掌劲力松散,也不见真气涌动,简直像是老人养生的戏法。
可那一掌就是生生打散了他的身形!
力从地起,习武之人第一个要学的就是马步,稳住架势、进退自如,都在脚下。
高手对决,要是被人打散了架势,几乎就是生死之分。
更别说李淼那一掌是隔空打来,那到底要多深厚的真气才能做到,左黎杉甚至都没有一个概念。
费俊轩在一旁目瞪口呆,被骇的不能动弹。
梅青禾倒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没有惊讶的表情。
左黎杉沉默了半晌,开口道:“阁下……到底是谁?”
“据我所知,锦衣卫的李千户今年不过三十五岁,不可能会有阁下如此雄浑的真气。”
李淼再次开口道:“我就说你想太多。”
“你觉得你是天之骄子,你觉得你才是那个给旁人设下追赶目标的人。”
“你总是赢,赢得目中无人,赢得无法无天,赢得以为自己可以视他人为草芥、以为规矩是为庸人设下的限制,而不是你要遵守的规则。”
“所以你敢做那件不该做的事情,把我招了过来。”
“你没体验过那种彻头彻尾、体无完肤的惨败,那种让你跪在地上抬不起头的惨败。”
“今天我就是来给你补上这一课的。”
李淼站起身,朝左黎杉招了招手:“来。”
左黎杉不再言语,挺剑而上。
嗡——!!
一声剑鸣,长剑直刺李淼面门!
所谓剑法,不过钩、挂、点、挑、剌、撩、劈。
只不过在各家剑法中,出剑的角度、劲力运行的门路、真气的走法、出剑时的意境各不相同,所以一记简单的直刺,在各家剑法中也截然不同。
左黎杉这一剑直刺,正是泰山剑法中的“岱宗如何”。
与当日梅青禾使得华山剑法中的“剑啸寒川”同样都是一剑直刺,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剑,厚重、堂皇、宛若天倾。
直接“砸”向李淼!
梅青禾闭上了眼,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同为剑客,她不忍看。
崩~———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
嗖——当!
风声,然后是什么东西钉在木头上的声音。
梅青禾睁开眼。
左黎杉手中的长剑,只剩了半截。
断开的那半截,正插在李淼身前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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