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培知道梁珂为什么拍桌子,因为张勉辉寄给刁贞珍的视频,只给了他一个外人,若是刁家、梁家没有自己传去京机阁,肯定就是他的问题。
天地良心,他也是有苦说不出,除了给屈云鹏、骆仁杰看过部分,只假装给韩箐寄了一份,放在捕衙门卫室的窗台上,和嫌疑人寄给刁贞珍的梁薄无名指盒子一起,就是为了公之于众,让韩箐跳出来与梁珂打擂,搅乱浑水,工捕尽快介入,避免事情被梁珂越闹越大,拖下去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他没想到韩箐不仅没有如预想中的跳出来,还将视频寄给了京机阁,在背后捅了所有人一刀。加上现在已闹出三条无辜人命,京机阁派人下来调查,并不意外。
被耍了!
关山培紧了紧放在桌子下边的拳头,如果张勉辉要找京机阁,早送去了,不可能拖到现在才来这一手,除了韩箐,还能有谁?
丁保中偏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送了一个“关姓好心人”,如果不是众人在场,他一定要骂一声:“贱人!”
见梁珂老实了,丁保中继续道:“京机阁已经审问节门及传唤解门之人多次,掌握了许多重要的线索和证据,当年胡海筹集善款修建的常乐县公路,不仅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还涉及到多次金额巨大的挪用私吞善款、污贪受贿等犯律行为,令人发指。节门已经招供,当年之所以集资修建公路,就是为了吃钱,其心可诛。
“通过对张勉辉的初步了解及视频判断,加上昨日发现的三具遇害不久的当年云顶村村民遗体,京机阁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此事与正在查办的十年前问题公路一案有关,甚至牵涉到云顶度假村的建设,当年可能就闹出了人命,你们常乐县县衙及捕衙,根本没有尽到为黎民服务的责任。
“此案牵涉节门、解门,包括魏郡前按察使余三深与按察副使胡不扶等人,关系重大,有鉴于此,京机阁、工捕决定联合调查,成立‘一〇’公路案件特别调查组,必要全部解决当年遗留的问题。
“京机阁冀州御武校尉震山河大人为调查组监察,督办此案;冀州刺史宿中归大人为调查组组长;京机阁魏郡宣节校尉丁保中,也就是鄙人为副组长;魏郡按察使雷立枫大人为副组长;鲁州杜弘举都头调入常乐县协助,为执行副组长。常乐县捕衙所有工捕,无条件服从调查组领导,协办此案。
“雷大人候在魏郡,等待震大人与宿大人一同赶来常乐县。请关大人、各位副都头、捕头向县里的工捕交代清楚,给我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投入到案件中,谁敢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绝对不是停职、辞退那么简单。”
“一〇”不是日期,也不是普通代号,它表示“十年”。
十年!
大家看向站起来给众人打招呼的男子,他跟着丁保中过来,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介绍,之前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竟是鲁州过来的都头,观门弟子杜弘举,看起来真有借此案扎根魏郡的准备,你不得不佩服京机阁和观门的手段。
现在解门自身难保,还要全心投入举选中,怕也不敢随便说话。
清平子看了韩箐一眼,微微一笑,果然应了她之言。现在调个与县尉平级的都头过来,还是执行副组长,而常乐县正牌县尉,却连毛都没有捞到一根,成为无条件服从的下属。副督邮梁珂,不好意思,你是外人,也该回避,靠边站。
一阵无力感袭来,梁珂看着自我介绍的杜弘举,思绪早已飞出会议室,在想那些抓走的村民该怎么办。
“韩助理、骆捕头,听说遇害者家属已被带来捕衙,此事交给二位,一定要将村民遇害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无论是谁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都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杜弘举掷地有声之言,将梁珂的思绪拉了回来,与有些心虚的关山培互望一眼,两人都感受到了来自京机阁的压力。当那个庞然大物要拿捏你的时候,是龙是虎、是神是鬼都得趴着。
尤其是关山培,之前还在筹划着为进军魏郡拼搏,争取更上层楼,而如今,远在鲁州的杜弘举以都头身份空降而来,主持侦办此案,心一下子凉了大半。
现在介入倒是介入了,似乎与他关系不大,同样不可控。
韩箐、骆仁杰出去了,准备带着工捕再次问讯当年云顶村的村民,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丁保中才到,已将常乐县捕衙压得没有还手之力,震山河、宿中归、雷立枫到了,还不知会怎样。
震山河三人到后,没有再开会,只干了一件事,接见只剩下一人在家而被拿来捕衙的当年云顶村村民,带着他们去看了冰冷的遗体后,捕衙里传出嚎哭与倾诉之声。
如果说当年保持沉默、韩箐走访时保持沉默、出事后保持沉默是因为怕,现在又死了亲人,又是州里的大人物前来了解情况,终于有了靠山似的,有了挣扎求存的希望,将多少年来的苦水一并倒了出来。
晚上,宿中归、雷立枫离开了,他们公务繁忙,又有门派举选之事,分身乏术,不可能一门心思扎根在案子上,将事情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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