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府外有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说要见你。”
糜仲看着进来汇报的管事,道:“没有说他是什么人?”
“小的问了,他不肯说,说老爷一见便知。”
“你再出去问问,若无要事,请他离开。”糜仲摆了摆手,目光移向电脑。他很忙,没有什么精力处理不相干的人与事。
片刻后,管事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卷纸,道:“老爷,那人仍不肯告知来历,也不愿走,让小的将这个交给老爷,说老爷见了,定会改变主意。”
糜仲皱了皱眉,什么人这么坚持,让管事将纸交过来,展开一看,面色微变。
这是一幅画,画中尸积如山,尸山中立着三把染血大刀。尸山之前,一个女子拿着匕首,捅刺一男一女。如果仔细看,尸山中的尸体似乎隐隐约约摆成一个“糜”字。女子看起来是吴夫人的样貌,一男一女自不必说,正是刘慧、刘雄姐弟。
糜仲吩咐管事,让人在府门口偷偷拍了匡弼二人的视频一观,看起来有两分熟悉之感,却想不起是谁。
“请他进来。”糜仲突然觉得很疲累,坐在椅子上,将电脑关闭,连办公的心思好像也淡了。
“见过糜大人。”跟随管事进来,匡弼在轮椅上欠身一拜。
“不知小兄弟何事见我?”匡弼二人没有自我介绍,糜仲也不在意。
匡弼没有说话,对身后的吴汉升示意,吴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里面传出关三刀的声音:“待收拾了赵武、申长胥,必杀匹夫尔。”
糜仲眼皮微微抬了抬,他接关三刀的电话时,没有开免提,旁人很难有机会录到对面关三刀的声音。不是他这边的问题,就是有人将人埋到了关三刀身边,甚至可以直接录音传出来,他突然觉得关三刀败得不冤。
“不过一句玩笑话,何必当真。”糜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未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来自何方?”眼前年轻人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
“署壮武将军府事,兼领青山军参军事,姓匡名弼,见过糜大人。”
扶风郡新藩!
糜仲看着眼前再对他一拜的匡弼,差点跳起来。
刘藩有情报网,他当然知道署壮武将军府事匡弼,看起来像是宫疏雨的首席谋主,必要时可代行职权,主持壮武将军府的所有工作,只是没见过他公开露面,不知样貌,更没有想过他竟如此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还是一个残疾。
不过,匡弼的自信、稳重与泰然若定,让他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只是感慨,对方看起来不像一个年轻人,倒像是一个久历宦海浮沉的老油条。
糜仲摆了摆手,让管事将指着匡弼的枪收起来,没看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含笑自若。敢在自己面前吐露身份,就有保命的自信,至少知道自己不会贸然杀他。
“老爷。”管事有些着急。
关三刀已经放了狠话,要是与扶风郡新藩参军事接触的事情再传出去,给了关三刀杀人的借口,如何自保。
“该来的终究会来。”糜仲露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在说何人何事,“匡参军事只身犯险入糜府,觉得我是一个卖主的小人?”
匡弼道:“糜大人自然不是小人。刘元和事败落魄,缺兵少粮,糜家倾尽家财相助,糜夫人为良配,一家随他受尽刀兵之苦。刘藩之所以有今日割据之势,糜家当论首功。”
“某而今贵为一郡之守,执掌一方,共享荣华富贵,此生足矣。”
“糜大人,你撒谎。”匡弼出口不留情面,“刘元和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至少对糜家来说是如此。刘家姐弟自长乐郡狼狈出逃,前来闽喉郡投奔舅父,刘元和至今不闻不问,糜大人没有感觉到什么吗?霸业初成之时,糜夫人身殁,刘元和喜结他缘,吴家一跃为戚,糜大人竟沦落到要看败军之将关三刀脸色行事的地步,令人扼腕叹息。刘元和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关三刀狂妄自大,恃旧傲物,目中无人,糜大人真想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这样的人手里?”
“糜某不是怕死之辈,休要再提。如果匡参军事今日前来是为了使离间之计,真是小看了某,请回吧。”
匡弼看着起身背对自己的糜仲,微微一笑,慢慢转动轮椅,道:“糜大人当然不怕死,不然也不会散尽家财支持刘元和再次兴兵,辅征四方。大人比我们更清楚关三刀,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偏执狂,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言出必行。而今兵败丧师,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可以挽回颜面的借口,糜大人督粮无功,后勤不利,正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不二人选。大人不怕死,可大人有没有想过,你死之后,糜家人怎么办?以关三刀的为人,斩草除根,会放过他们吗?糜氏一族若葬送在大人手里,有何颜面到地下去见列祖列宗?”轮椅慢慢靠近门口,“糜夫人的骨肉,你的外甥女、外甥怎么办?吴家容得下他们吗?糜夫人如果在自己的兄长身旁闭眼,一定会将自己的一双儿女托付给大人,将来九泉之下,如果糜夫人问起兄长,自己一双儿女近况如何,大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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