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请问一下,高三的学生在上课吗?”清全第二学校,牛老三敲了敲安保室的窗。
“放学了,学生已经回家,自己回家等着。”安保埋头看小人书,看也没看他一眼。
“大哥。”牛老三又敲了一下,“高三的老师在学校吗?我们想进去见一见。”
“都他麻躲战争去了,没有老师,我说你特么烦不烦。”安保拍了一下桌子。
丁虫达冷着脸走过来,右臂扫过,将整个窗户打飞,玻璃渣子溅到安保脸上,划出血线。
“我说你特么找……”安保那叫一个怒,拍案而起,双目扫到战服,面色一变,双脚一软,差点跪下去,“老……老总,爷……饶……饶命。”
“高三的老师在学校吗?”丁虫达单手在窗台上一点,轻轻跳了进去。
“在、在,高三的老师在。”安保吓得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翻身趴着,不敢起身。
“高三教师办公室在哪里?”丁虫达抬脚踏在椅子上,轻轻松松将椅子踩散,碎了一地,吓得安保双腿一紧,连滚带爬带着他们去办公室。
片刻后,他们问到了史册的班主任蔡老师,蔡老师带着他们出了学校,走到附近一家餐馆,道:“这是年级主任一个亲戚家的餐馆,史册经常在这里打零工。”随后叫了一声,“史册,出来一下,有老总找你。”
“蔡老师。”正在收拾碗筷清理桌子的史册望了外边一眼,擦了擦手,急忙出来。
“史册。”蔡老师两步迎了上去,小声说着,“好好说话,注意态度。”
“知道了,蔡老师。”史册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丁虫达等人身上的战服和枪,心里多少有些怕。
“老总好。”在蔡老师示意下,史册鞠躬问好。
“这是你的?”丁虫达将写着名字、卡号的纸条拿出来给他看,边上有一点不起眼的血迹。
“是我的。”仔细核对了一下,史册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跟我来。”丁虫达捏着纸条的手一抖,转身带着他们回到学校门口,将汽车门拉开,缓缓退到一边,“你的母亲在等你。”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鞋子,不熟悉的鲜血,车上坐着的人没有动。史册脚步踉跄走过去,看到了母亲仍睁着的双眼,已经没有往日的慈爱,死气沉沉。
不敢置信的一幕,双膝跪了下去,他握着母亲满是老茧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呼唤了两声:“妈、妈。”眼前的人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小的时候,父亲在藩镇争夺郡城的大战中失踪,多半遇害,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在他即将高考之际,迎来了时隔多年相同的命运……
“妈、妈。”声若泣哭,但他没有哭,只有无声的眼泪不断滑落,重重磕了三个头。
“下学期的学费是多少?”丁虫达走到蔡老师面前。
“学杂费620元,孝敬镇金240元,学校补助300元,要交560元。”蔡老师看了史册一眼,小声说道。
“剩下的是生活费。”丁虫达将刚才取的一千元递给蔡老师。孝敬镇金,顾名思义,就是孝敬刘藩的钱,算是附加税的一种,羊毛已经薅到了学生身上。
蔡老师伸出手,来来回回,不知道该不该接,最后还是咬牙接了,道了声谢。
“住址告诉我,该回家了。”丁虫达伸手拉了史册起身,示意牛老三去开车。
史册看了他一眼,说了地址,没有其他言语,默默绕到车的另一侧,坐到了母亲旁边。
“我、我也去。”蔡老师收起钱,挡在准备上副驾驶的丁虫达身前,有些不好意思。
丁虫达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到后座,坐了史册旁边的位置,将副驾驶让给了蔡老师。
这是郡城东侧一个破败的居民区,巷子连三轮车也进不去,别说汽车。
汽车在巷子口停下来,丁虫达本来想帮他将母亲背进去,史册拒绝了,自己背起母亲,慢慢走向一个破旧的二层小楼,留下一路血迹。这是父亲在世时赚钱所修,当年还算不错,现在已经很普通,成为毫不起眼的一栋旧房子。
丁虫达让牛老三去买些寿衣、香烛纸钱鞭炮过来,他和蔡老师跟在后边。
“小册。”有邻居见了,吓了一跳,见后边跟着穿战服的丁虫达,一时不敢靠近,远远看着。
“郑阿姨。”背着母亲的史册转身跪了下去,向邻居一拜。
“小册,快起来,起来。”郑阿姨急忙走了过来扶起他,见丁虫达没有什么反应,帮他扶着前行。这几个月,城里每天不停的死人,血见多了,也没有那么怕。
一路有邻居出来,史册一一磕头,到家的时候,已有长者等候,准备安排丧事。
换下身上染血的衣服,史册走到坐在门口抽烟的丁虫达身前,跪下对他一拜,道:“谢谢。”长者已经安排了妇人,为母亲的遗体净身,准备换上寿衣停灵。
“你不觉得令慈的不幸与我们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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