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无聊而被周从燕抛弃的嵬名岘和方尔玉被迫双人行,他们揣着画像一直逛到了外城边上,直到经过一处密林之时,两个哑巴似的人终于又一个肯说话了。
“觉察到了?”方尔玉左右看了一圈。
“跟了一路了。”嵬名岘说着,从怀中摸出几粒花生米往密林中一甩。
林中顿时响起几声落地的动静,片刻后,林中便围出了十来号人。虽然嵬名岘和方尔玉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但那群人还是竭他们所能地把他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群人提剑的提剑,挂刀的挂刀,衣着五花八门、毫无定式,看上去并不是教律严明的江湖门派之人。
“喂!”领头的麻子脸男人一指方尔玉吆喝,“我们不是来找你的,起开些别碍事!”
嵬名岘的剑眉动了动,却也懒得张嘴问这些人是谁,毕竟他在江湖上结怨太多,隔三差五碰上寻仇的人也实在正常。
方尔玉没来过中原几回,大概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等事,他看了看嵬名岘,晓得他确实不用他帮忙之后便真的退到了一旁。可那麻子脸仍不满意,咯了口痰啐道:“叫你滚呢听见了没?”
方尔玉皱了眉,他奇怪这个面目丑陋的中原人为何这般粗野无礼,不过他也不屑与这人生气,干干脆脆地扭头就走了。
闲杂人等退避之后,麻子脸一扬手道:“弟兄们,上!”
十来个人一拥而上,刀剑冲着嵬名岘的周身杂乱捅来。嵬名岘出门没带剑,只好上前一抬手抢过来把剑将就一用。被抢了剑的人还没来得及恼便被划断了手筋、刺透了大腿,这人顿时便摔在地上嗷嗷惨叫起来。
剑影七十二式从来不是什么悲悯的剑法,从前嵬名岘待人都是一剑封喉的,不过他已经许久未杀过人了,反正这群人也没本事把他怎么样,他便只打到他们动弹不得为止吧。
他横臂一伸又将剑攮透了旁侧冲来之人的肩膀,扬手一抽附赠上一脚将其踹飞出去。撂倒这两个人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嵬名岘甚至连衣衫都没扯皱分毫。
这群拦路人的武功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嵬名岘都懒得用剑,只用拳拳脚脚便将这十几人顷刻撂倒。他把剑一甩,斜插入土,环视一圈道:“我无意取你们的性命,走吧。”
“呵!”麻子脸摘下背后的大环刀怪笑道,“你嵬名岘也改念佛了?就算你剃秃了也换不回我们帮主的命,受死吧!”话音未落,麻子脸人已经弹出去了,他的大刀斜提上来,满是要将嵬名岘拦腰劈成两半的架势。
嵬名岘下臂合掌,生生夹住了麻子脸的刀刃。死在他剑下的人不计其数,只说帮主的话,嵬名岘也不晓得到底是哪家的谁。
麻子脸肩臂用力想要拧动刀锋,但却根本动弹不得,他便卸了一只手转攻嵬名岘的下盘,嵬名岘踢腿将其踹开,一垂手拔出地上的剑,贴着麻子脸砍过来的刀直刺而出,将剑身穿进了大环刀的三个背环,他稍一用力臂腕一震直接错断了那些背环。麻子脸眼看着自己的兵刃被毁了门面,登时恼怒到了极点,他卯起全身的力气两手架着刀朝嵬名岘的顶上砍去。嵬名岘撤身后推半丈,本打算也断了麻子脸的手脚筋,但原本被他撂倒的那些家伙如今缓过来,又围上了他。
嵬名岘一时动了杀心,剑柄在手中一转被身形带着一动,顿时在面前喽啰的胸膛上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追招撩剑之下,三五个人瞬间被击退,与此同时,他发觉背后之人似有动作,便在转身之时直接将剑劈刺过去。叮的一声,刀剑相撞,双方皆觉掌心一麻。嵬名岘手中之剑尚无甚变化,但麻子脸的大环刀却直接从中身之处嘣得折断了。
这回麻子脸反倒没有动怒的迹象了。
容不得嵬名岘奇怪,大环刀崩断之时,刀身之内突然迸溅出了一团雾白烟气,麻子脸呼气一吹,那团白烟便直接迷了嵬名岘的双眼。
嵬名岘眼前一花,紧接着便觉眼睛刺辣辣的一阵纠疼,这种诡异的天旋地转之感让他一时间有些站不稳。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他便挨了当胸一脚,倒飞出去一丈有余。嵬名岘捂着胸口晃了晃脑袋,眼前渐渐失光,并慢慢糊上了血色。他心中顿生慌张,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毒了之后便想运起内力驱走眼中的血色,但内力一动,眼前的血色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他的双目失焦,眼中再无光明。
麻子脸看着趴在地上慌乱摸索的嵬名岘,阴笑出了声道:“嵬名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一招手,几个尚能动弹的喽啰便围上去要押住嵬名岘,但嵬名岘耳力尚明,光凭周遭动静便可抵挡下那些喽啰的压覆。
见嵬名岘还在垂死挣扎,麻子脸趁他躲闪喽啰们的动作之际,一脚踹在了嵬名岘的丹田气海之处,震得他一时气阻无法动弹。
麻子脸朝密林中吆喝道:“师叔,这嵬名岘被拿下了!”
话音将落,密林深处走出来一个锦衣束身的男人,这人大约是不惑之年的岁数,腰间悬剑,负手而行,再看面上,大片狰狞的烧烫疤痕盖住了半张脸,连带着半边脑袋上的头发都有些崎岖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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