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养病时光生活在这一日忽而有了一些波澜,崆峒那边来人送信过来。信是梁源写的,他刚成为崆峒派的代掌门,而之前因作恶而卸任的许重昌却终结了长久以来的囚禁也选择了自尽,信封中还附着一份许重昌留下的血书。
一封信既然能被递到杨臻手中,便自然会被穆琏顺便看一看。
血书中控诉了不少当时同穆淳、穆琏往来设计的事,尽是连尤不谖都未必知道的细节。穆琏看到这些自然十分不悦,原本时不时便要来看看整日赋闲的杨臻,有了这封信,他虽然不在乎,但面对杨臻总有脸上挂不住的时候,甩手离开也顺势给了杨臻片刻安宁。
血书传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勾佩手中,勾佩看过之后不禁替主子紧张又尴尬:“怎么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出……”他仅仅是喃喃自语,不承想竟然得到了回应,还是他家主子纡尊降贵地开金口。
“这几日的时间足够消息传到平凉,许重昌应该是知道聚剑山庄覆灭后觉得再起无望,所以才以此了结的吧?”穆淳说。
勾佩虽听得明白,但又诧异穆淳为何平白搭他的腔,目光眺过数人看清穆淳的朝向之后才意识到穆淳的话压根不是对他说的。
不只勾佩听懂了情况,在场的其余几人也被解了惑。
“所以,那家伙在这之前还想着再爬起来作一顿呢?”鸿踏雪大加嗤鼻。
与众无言,坦白讲当时他们都不清楚许重昌倒台之时是什么想法态度。杨臻不开口,他们也无法多了解一下,当时陪着杨臻去见许重昌的是嵬名岘,许重昌的真实想法恐怕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梁源哪怕把许重昌押回去看管了这么久也难以摸清许重昌到底在琢磨什么,眼下人死了,不管遗憾有多少,总之梁源能高枕无忧了。
“刘聂还没有下落吗?”杨臻问。
“没有,”穆淳说,“有些奇怪对不对?”朝廷里有镇原侯带着抚江侯布下天罗地网抓人,江湖中有丐帮和形影会协力滴水不漏地搜寻,过了这么些时日竟然一无所获。
杨臻欲往上起,整日躺着什么都做不了,穆琏瞧着不乐意,他自己又何尝愿意如此。越是无能作为,他对刘聂的恨意便越多一份,虽然一切都有计划,但他也难免有等不下去的时候。
一群人都紧着搀他扶他阻拦他,“老杨你,有什么事说一嘴就是,别勉强。”鸿踏雪动作快嘴更快。
杨臻呼呼直喘,这副破败身躯实在不争气,只挣扎了几下已经开始累得心慌了。
穆淳抢不过一众习武之人,被挤到外围望着杨臻道:“你不要着急,我会再想办法的,绝不会让他跑了。”
鸿踏雪憋了一会说:“我还是觉得他可能跑到外邦去了!不是我跟你扯,你知道我师父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从前萧岩流手底下干的时候,那些被海捕的家伙都喜欢往西域和东瀛跑,我师父从前老追去西域抓人,我是真觉得……”
外头又有人来,令众人都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季菱和苏途安。
“师父!”她匆匆赶来看到杨臻后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听说出了大事,我怎么才……”
林半夏和杨青扶起哭得伤心的季菱,紧着温声安慰,奈何季菱一路赶来已是胆战心惊,印证揪心之后更是心痛不已,根本收不住泪。
“你怎么来了?”杨臻激动中被方尔玉扶着坐起来问。
“是镇原……”苏途安还未说完,穆琏便大大方方地进了屋笑道:“是本侯派人去请他们过来的。我瞧你这些日子心思苦闷,想着给你找这亲故之人陪着应该能让你开心些吧?”
“你什么时候……”穆淳的意外和不悦实在明显,几步过去直接攥上穆琏的广袖。
“怎么?”穆琏凝目瞟了穆淳一眼,转而对杨臻道,“不开心吗?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吧?相识一场,也该聚一聚了吧。”
穆淳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未在穆琏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色。
“你们慢慢叙,本侯改日再过来看你。”穆琏乐呵呵地扭头离开时,垂手拽走了穆淳。
父子二人沉默间拉扯着走出去很远后才停下来。“你不要逼他太多。”穆淳盯着穆琏的背影道。
穆琏霍然转身,过分锐利地审视着穆淳道:“适可而止吧,淳儿。为父不过是提醒他不要忘了昔日约定罢了,你这么袒护他,就不怕为父想多吗?”
穆淳瞬间散尽了所有再多说一句的想法,安安静静地等着穆琏把他看遍畅意离去之后,伫立片刻后忽而笑了一声。
“小侯爷?”跟上来的勾佩万分不解。
穆淳的笑像是冷笑又似是嘲笑,本来就猜不透主子心思的勾佩更不可能看懂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好配合林大夫,别让她缺了什么。”穆淳说。既然穆琏不识相,他也不必多费口舌。
苏老阁主如今还能顾得上荆州也是不易,老人家一辈子风雨波折,苏纬的意外足以让他垮掉,万幸还有季菱和苏欣。可苏欣尚在襁褓中,还愿意让季菱和苏途安过来——此举不仅让杨臻动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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