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觉得刘封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关羽当众称呼刘封为螟蛉义子的事在刘备阵营不是隐秘,刘备也不止一次的让关羽不要对刘封有成见。
即便如此,关羽也是我行我素,对刘封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在提这事的时候,孟达用了“颇有微词”这个隐晦的称呼。
一听孟达这话,刘封顿知孟达的真实想法。
不论是提“劳累军士役夫”,还是提“提防南乡的曹兵”,以及隐晦的提醒刘封“前将军颇有微词”,孟达都在表达不情愿移兵去房陵的意图。
不过。
孟达改变不了刘封的决定。
众人最多只能猜到刘封在担心关羽会在襄樊作战不利,但没人会猜到接下来的荆州变故会严重影响到刘备大业的根本。
刘封之所以会在上庸拉拢申耽打压孟达,也是为了能在上庸有绝对的话语权。
刘封双肘杵在桌上、双手抱拳搁在鼻前,看向孟达的目光看似平和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势。
孟达语气一滞,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移兵房陵的决定不会更改。”
刘封先明确了决定。
随后。
刘封又道:“孟偏将对上庸的考虑也符合情理,故而我决定亲引四千步骑前往房陵,孟偏将留下一千步骑与申征北同守上庸。”
话音一落,孟达脸色大变。
刘封自汉中只带了一千人,现在要带四千步骑去房陵,剩下的三千人岂不是得让自己分?
“副军将军,只给我一千步骑守上庸,是否太少了些。”孟达的脸色有些难看。
只要兵还在,即便职务降低了孟达的兵权还在。
可兵不在了,那今后就真的只能对刘封俯首听命不敢有半分私心了。
刘封似笑非笑:“孟偏将可知魏延为何能成为汉中太守?”
孟达微微一愕,摇头“不知”。
魏延被任命为汉中太守的时候孟达已经在上庸,对个中内情并不清楚。
刘封轻笑:“昔日,家父大会群臣,问魏延‘今委任卿以重任,卿欲如何?’,魏延答‘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家父称善,众人壮其言。”
“魏延在汉中也只有步骑两千,就敢如此豪言;如今我给了孟偏将一千步骑,又有申征北相助,难道还挡不住一个小小的南乡曹兵吗?”
孟达默然。
这要怎么回答?
同意就是将三千兵拱手让给刘封,不同意就是在承认自己不如魏延。
孟达不由有些恼恨魏延:你一个新野的农夫,跟着大王立了些功劳就敢如此豪言,你知道什么是十万之众吗?
咬了咬牙。
孟达低头请道:“上庸有申征北在,足以御守;倘若副军将军独自去房陵,或会让宵小误会我与副军将军不和。”
“我愿与副军将军同去房陵。我久在秭归,去了房陵也可助副军将军走秭归调粮以资军用。”
刘封方才的话本就是在故意激将。
此刻见孟达服软也不再激,遂笑道:“有孟偏将相助,我也就无忧了。”
“申征北,上庸和西城的防务,就交给你兄弟二人了。若遇曹兵来袭,只需据城死守,我自会引兵来救。”
申耽见孟达都服软了,也不敢再多言,拱手应命道:“末将谨遵将军之命。”
刘封又看向邓范:“邓主簿,我本有意带你去房陵。考虑到你还要去游说山民蛮夷归附,这次就不带你同行了。”
“你就留在上庸继续你未完成的事务,倘若需要兵马钱粮相助,可直接找申征北。”
邓范忙拱手应命:“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不会有负将军所托!”
顿了顿。
邓范又向申耽行了一礼:“还请申征北能助我一臂之力。”
申耽也连忙回礼道:“我是上庸太守,为上庸充实在籍之民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如今有邓主簿代劳,我感激不尽,若有所需,只管来寻我便是。”
刘封起身笑道:“既如此,诸位就自去准备。只待雨停,我等就移兵去房陵。”
而在孟达和申耽离开后,邓范则是单独留了下来。
邓范小心翼翼地道:“我观那孟偏将对将军似有不服之意,将军去了房陵,可得当心。”
见刘封未开口,邓范又道:“属下并非有挑唆之意,只是怕将军受了那孟偏将的气。”
刘封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邓范,盯得邓范心中发虚背脊生凉。
就在邓范忍不住要跪下请罪的时候,刘封这才徐徐开口:“邓主簿,我很欣赏你的才能,也有重用你的想法。”
“但我更希望你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只有做出了成绩,今后被提拔才能服众。”
“我以为似这等谏言还是得等你先替我充实了上庸的在籍之民后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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