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开春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元宁到睿帝这一代其实还处在开疆拓土的阶段,说到底还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建设状态,小地主们最多发育到了白守业那种县霸的程度,暂时还没有出现能和皇权对抗的士族门阀,改革起来的难度会小很多,新政和新制度也很容易推行下去。
百姓以田为耕,王以百姓为耕。
这个春天,姬彻洒下的种子就会开始生长,元宁在冬日新组建的家庭将会产生一大批新生儿,在冬日分配下去的田地会迎来更多耕种的人,春闱后会带来一大批有真才实学的士子······
巴兰尔如约送来了第一批牛羊,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再和姬彻硬碰硬,所以只能乖乖遵守条约。
元宁的一切都欣欣向荣,充满了生的活力和期盼,只要这个和平的状态再维持一年,待今年秋收,仓廪丰实,老百姓能吃饱穿暖,达到基本小康的水平,再徐徐图天下不迟。
这时候,不止是远在大月的宣帝,就是元宁的百官们也纷纷上书,恳请姬彻早日迎娶姚念念,让江山社稷后继有人。
姬彻真的很头痛,你们这是要我死!
为了这事,姬彻还专门找江衔月和姚念念商量了一次。
江衔月很坦诚,“神仙妹妹,我知你与沈苏两位郎君情比金坚,并无这样的想法,只是念念在这个位子上一天,这样的舆论就只会多不会少。我本是山野闲人,念念也早已无意朝堂,我想带他离开锦都,从此游历天下,做一对闲散鸳鸯,还请神仙妹妹成全。”
不等姬彻作答,姚念念先开口道:“兰城姐姐,你可知我为何学医?”
姬彻很配合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
姚念念面色真诚,“我小的时候,父君身体一直不好,母皇她一直督促父君用药,还钦点了专门的太医侍候,从那时起我就立志学医,我想要帮父君做些什么。只可惜我还没有学成,父君就永远离开了。”
“等我长大了再翻看父君旧时用的药,我震惊地发现,那根本不是治病的良药,而是索命的毒药,太医院上下无一人敢说此事,我便知晓,这是母皇授意的。”
“父君那样聪慧,他如何会不知,却还是将毒药尽数饮下,他的母亲病逝边关不得善终,长姐多遭忌惮一蹶不振,爱人露出丑恶獠牙,我想父君他早已心死,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早日脱离这片苦海宫墙。”
“兰城姐姐,对这个地方我早已经无有半分留恋,我只想和月娘长厢厮守,天涯与共,若无月娘,我今生不会再有半点欢愉。”
姬彻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女男主浪迹天涯,开始他们的冒险。
“月姐,陛下,我没有阻拦之意,只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我会配合,办一场国丧帮陛下永远摆脱这个身份,自此之后,世上再无姚念念,只有一对神医侠侣,天高海阔,再无什么能拘束你们了。”
江衔月和姚念念都面露喜色与感激。
姬彻补充道:“只是如今正开春,百姓刚刚开了个好头,正是需要稳定信心和加强干劲的时候,我会把国丧放在秋天或者冬天,这之前你们可以离开,但需要陛下给我留一份完整的禅位诏书。”
这自然不是问题,什么皇权富贵完全入不了女主男主的眼,当即答应下来,开始秘密着手准备。
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姬彻收到了宣帝的又一封国书。
信中问候了姬彻是否安泰,掠过一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主要就是告诉姬彻两件事。
第一件是他的父君崔贵侍怕是不好了,弥留之际想要再见亲生女儿一面;另一件是敖云其其格近来害喜十分严重,想来是没有妻主在身边陪伴的缘故,希望姬彻能尽人子和妻主之责,出访大月,一为父君送终二为夫郎安胎。
这两个消息无论哪一个都很震惊。
首先,崔盈盈的身体一向康健,照例每月都有书信送来,沈安之一直在帮姬彻回信,也会给他寄银钱和元宁的土产小玩意儿,怎么会突然间说不好就不好了呢。
除了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姬彻想不出别的可能,只是对方竟然卑鄙至此,为了赚姬彻入彀,不惜去伤害一个柔弱男子,其心可诛。
其次,敖云其其格怀孕只是姬彻信口胡编的一个幌子,对方怎么敢拿她编的借口来骗她?
姬彻还特意让秘府去查验了这两件事的真实性。
潘达回报说,崔贵君自年后就缠绵病榻,一直不见起色,太医们看过后均说来日无多,让早做准备。
至于敖云其其格怀孕一事也不假,姬玉恒逃回大月后,秘府遵照姬彻的命令一直暗中监视她的行动,她到大月之后就将敖云关在一处别院,再也没管过也没去看过。
直到姬彻后来给宣帝回信,敖云才被送到了另一处行宫,由凤后亲自选派的司教爹爹们管教服侍。
其间敖云没有同任何女子有过接触,如果他有身孕的话,推算日期只能是在元宁的时候······
潘达说的很委婉,点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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