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被撕裂的声音,而后一支赤杆白羽箭刺中胸膛,深入骨髓的痛,好像不只是身体的,还有心在痛。
“你收手吧,别逼我……杀你!”他高跨战马,身披金甲,手持强弩,头盔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姐姐,求您了,您跟我们回去吧。就算,就算这些人真是你杀的,我也相信你不是有意的。”他身边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柔弱无骨,像带着哭腔,可隔得这么远,绯绝颜也看到了她微翘的嘴角。
谁是你姐姐?绯绝颜身为五凤之一,众姐妹都是天之娇女。这女子什么来路,满脸的矫揉造作,满眼的诡计多端,装什么圣母白莲花。
彩衣女子说是她杀了这些人?疼痛和麻痹开始随着血脉散布全身,箭有毒!低下头才发现,青色的襦裙,胸口蜻蜓戏白荷的图样已被鲜血染红,血色的荷花分外妖艳。
毒素让她软坐在血泊之中,身边的男女老少,尸体遍地,他们身上有惨不忍睹的撕咬、啃噬的伤口,分明是妖兽所致。
“……我没有杀人,他们不是我杀的,你想杀我直说就好,不用找这么卑劣的借口!”绯绝颜辩白,她要杀人也不会做得这么难看。
“你还狡辩,看看他们身上的羽镖!他们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你怎么下得了手!趁你魔性未发,还不束手就擒!”他义愤填膺地说。
羽镖,那是她凤族特有的武器,可这些人都被兽类咬伤致死,哪有她羽镖的影子,这男人瞎了吗?彩衣女子忽然忍不住掩面哭泣,但绯绝颜凤族敏锐的听力听得出,那其实是在笑。
胸口好疼,疼得天昏地暗……
一阵嘈杂的打击乐入耳,绯绝颜伸出泛着青光的白皙手臂关掉闹钟,丝绸睡衣的袖子顺势滑落到肩膀,让她感到些许凉意。
又是这破梦,最近不知怎么了,老做这样的梦。是梦吗,那痛和捶胸顿足的恨是如此的真实,如果是真的,她绝饶不了射箭男子和彩衣女子。她是何等人物,竟然虎落平阳被犬欺,别让她抓到那对狗男女,抓到必定挫骨扬灰。
有些冷,按了按钮,窗帘自动分开,如水的月光洒了进来,床边的水晶酒杯泛着微弱的光。站在窗前,24层的高度可以俯瞰一方烟火。绯绝颜看了看手机,打开护域程序,不出所料,目标在上次探查的区域再次出现。她敏捷起身,轻拢了一下及腰的长发。真是的,月下品酒何等风雅,她却常常没这个福气。走进衣帽间,拈出一件丝质宝蓝色套装、影绣天鹅绒黑色风衣换好,用青玉簪随便挽了个马尾髻,带上雕花冷玉耳环。略在穿衣镜前整理,好像隆重了点,不过既然是赴约,隆重也无可厚非。绯绝颜唇不点而自红,想起今夜的约会不由得兴奋开始兴奋了。
凌空瞬影,一个响指的功夫,绯绝颜走在沙漠边缘的小城,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灯火或明或暗,夜晚的行人更是稀少,却让非人之物如鱼得水。绯绝颜不算是勤敏好学的,不过在数不清的岁月里打发无聊,她也有所精进。更何况时移世易,现世的一切都要学,各方域府都开始使用网络、电脑还有手机、平板了。开始对凡人不屑一顾的死脑筋老顽固,如今也在享受便利。
一个醉汉在街角拦住脚步匆匆的女子,出言不逊,意图轻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哀求其放过。
“差不多得了,有点过了。”绯绝颜斜靠在他们二人对面的墙上,双臂交叠,语气有点不耐烦。
醉汉大喊:“你谁啊你,多管闲事!”定睛一看,对面也是个女子,忽然态度大变:“哎呀,今天艳福不浅,又一个美人,不不,这个更美啊,好好,人多热闹。”那女子微微看向绯绝颜,似乎对更美这句话不满。
绯绝颜想立刻撕了他的嘴,掐了掐手心忍住了:“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个机会,逃吧。”
那女子会意,转身就跑,醉汉猝不及防。
绯绝颜更不耐烦了:“站住!没让你逃,说你呢。”她瞪了一眼醉汉。
醉汉莫名其妙:“什么?让我跑?搞什么,不是你谁啊你。”
绯绝颜看了看渐渐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谈了口气:“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跑的。”说罢转身离开,风衣下摆翩翩,长靴的细跟敲击砖石的路面铿然作响。
那女子半天没动,醉汉又晃晃悠悠靠近,女子忽然崩裂了外皮,赫然变成圆腹六腿、紫皮花斑蛤蟆,踩醉汉像踩蚂蚁,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开餐。
绯绝颜瞬间出现,双手叉腰,有些得意:“都说了让你跑,你偏不听,这下子满意了?这份美人恩你能受得起吗?”
醉汉被压得喘不过气:“救……救……”绯绝颜冷漠地瞥了一眼:“谁是你舅舅?”
蛤蟆大叫:“走开,不关你的事,他本就是人渣,让我吃了岂不干净。”声音难听死了,完全没了刚才梨花带雨的阴柔。
绯绝颜微微一笑,羽镖齐发,青色的羽毛和银色利刃寒光如星飞向蛤蟆怪,首先刺中一只眼,而后是各处关穴。蛤蟆怪痛得大叫,放开了醉汉,醉汉早没了醉意拔腿就跑。蛤蟆怪的叫声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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