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实在太憔悴,以至于甘甜第一时间没能拒绝他的要求。盛观澜也曾没日没夜照顾过生病的她,喂水喂粥都是常事。这么想着,甘甜拧开瓶盖,递到他嘴边。
盛观澜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小口,太久没喝水,不宜喝太多,润了润嗓就打住。甘甜怕他呛着,注意力都在他嘴,看他咽尽,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唇瓣一片润泽丰盈的水光。下意识也舔了舔唇。
盛观澜把她的反应收入眼底,故意问:“渴了?”
甘甜胡乱地点头,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我喝过的。”他提醒。
“啊?啊——对不起。”
甘甜手忙脚乱地去拿另一瓶,“那你喝这个。”
盛观澜接过放在一边,“你怎么来了?”
“有事回家看看,才知道你被罚了。”
甘甜没供出辜夕的名字,她能隐约察觉到盛观澜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他被罚的事。他要强,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甘甜理解。
甘甜:“为什么被罚?”
盛观澜否认,“不是被罚。”
“那是——”
“我自己要跪的。”
无论盛阅丘还是甘纯芝,除了那句气急时脱口而出的“畜生”,都没有再说任何教训责骂的话。他们任由他跪,当家里没这个人,默默安抚董事,把盛识风拉入权力中心。对外称他病了,在休养。
盛识风在窗边告诉他这些时语气难掩幸灾乐祸,说原本想称他腿断了的,但盛阅丘不同意,怕外界以为是他打的。
但就幸灾乐祸了一日,盛识风再来的时候语气充满憋闷,董事会那群老古董太难缠,活脱脱不要脸的三太爷商业plus版。可难缠归难缠,盛识风今日还是照常去集团,他以前不争是为了家里,如今争也是。
甘甜诧异,“是为了我吗?我已经跟妈妈说了那些事是假的了,黎叙也帮我澄清了。哥你——”
盛观澜打断:“不是。是为了我自己。”
甘甜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巴张合,“好吧。妈妈感觉挺生气的,等我再找机会,帮你求求情。”
“不用,这不是求情能解决的事。”
她开口求情只会更糟,父母眼里他的单恋可能会变成兄妹合奸。盛观澜看她表情浮现出失落,出言安慰:“我会处理好的。”
甘甜点头:“那好。”她相信盛观澜有处理一切事情的能力。
“刚刚你说黎叙帮你澄清,是黎家对外发布声明了?”商人重利,澄清割席实属正常,盛观澜回忆起那天她和黎叙的亲密,“没做什么让你难受的事吧?”
“没有啊,也没有发声明。”甘甜意外他会这么想,“他跟我一起回家吃了晚饭,跟爸爸妈妈澄清了那个帖子里的事。”
还当着家里其他人的面说他正在追求她,非她不娶。并且表示如果盛家需要黎家共同澄清,黎家也能配合,还说愿意进一步加深两家的商业合作,用更高的利润去堵股东的口。
甘甜当然不会跟盛观澜说这些,自从上次休息室的事情过去之后,两人的相处多了些不自在的感觉,粉饰太平一般刻意拉回从前的感觉,只能假装那些都没发生过。
甘甜有时会想尽办法避免跟他单独相处,或者用吃堵上嘴,那样才能觉得更自在。
可她不说,有人帮她说。
甘甜翻进来的那扇窗户突然一响,由内往外扔进来一粒石子。甘甜以为有人来了,吓得赶紧找地躲。这屋里一眼能望到底,慌不择路的她弯腰钻进盛观澜面前低矮的供桌下,连转个身都难。
桌子被她碰得叮当作响,盛观澜拦都来不及,伸手扶住桌子上差点被撞掉的牌位。
窗外的人把这动静当对他的回应,干咳两声,开始念叨:
“今天董事会那个赵老头又发癫了,一会儿说项目进度慢,一会儿又说我的新方案急功近利,好赖话话都让他说了,连办公桌上的茶水都被他挑剔了一番。不过我是故意的,让秘书给他泡的陈茶,他昨天不是说没味儿吗?”
……
甘甜听出盛识风的声音,松了口气。供桌太矮,难以转身,她只能保持跪爬的姿势往后退着出去。现在盛观澜眼里的她肯定很搞笑,钻到供桌下,还动不了,只能倒车一样出来。
“哥,你往后挪一点。”她小声说。
盛观澜腿麻得很,尝试着动了一下,外头喋喋不休的人说的话里出现甘甜的名字。
“甘甜今天回来了,她来找你了吗?她把黎叙带回来了,说是让黎叙帮她澄清一下,但我看那个架势像见家长一样。黎叙说在追她,还要娶她……”
盛观澜挪腿的动作僵在原地,心下一沉,怒火翻涌,盛识风后头还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了,满耳都是那句“他要娶她”,一字一字,砸得心口稀烂。
甘甜也听到了,心里骂了一句盛识风话多,不过她和黎叙的事盛观澜早知道,没太放在心上,回头又催促一声,“退一点,哥,让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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