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进了京城的崇文门。
三岁的轩儿念叨着:“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德胜门、安定门……”
“弟弟好厉害,记住这么多了。一会儿你要在外祖母面前露一手。”五岁的昭儿很为弟弟骄傲。
轩儿有些紧张:“那……姐姐再教我一遍吧。”
“好啊!”昭儿拿起弟弟的手,掰着他的手指头,教他关于京城的种种事情。
江钰含笑看我,握住了我的手。
江钰从翰林院出来,赴任绍兴知州,我随他前往,至今已两年不曾回京。
此次,恰逢母亲寿辰,我们一家特意归来。
“江南雨水多,耽误了路程,径直去国公府吧。”江钰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雅。
他是江首辅的重长孙。
嫁给他七年,他一直待我极好。
他探花出身,熟悉各种儒家规矩,却从不会用那些规矩束缚我。
成亲后,我依旧可以自在地打马球,可以和小姐妹逛街市,可以看男伎歌舞。
这两年,他趁着休沐,带我游遍了江南。
有任何非议,他都会帮我平息。
婆家祖母是舅舅的义母,她肯包容我,连带着婆母一起,简直把我当自家姑娘一般疼爱。
我从不悔嫁给江钰。
“祖母和母亲也在翘首期盼……”我迟疑。我说的,自然是婆家人。
按理,回京应该先回江家。
“不必,正是祖母派人传话,说时间不早了,让我们径直去给母亲贺寿。我们家备好了礼,在前面等着,我们顺路带上礼物就是。”江钰轻声道。
“夫君真好。”我将脑袋靠在江钰肩头,心中温暖,平和,甜蜜。
安国公府。
江钰去了前院。
垂花门处。
我嫡亲的两个嫂子带着孩子们前来迎我。
宝哥哥娶了刑部花尚书的嫡次女花韵。花韵为宝哥哥诞下二女一子。
花韵知书达理,是闻名遐迩的才女。她常与宝哥哥讨论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两人互为知己,甚是恩爱。
璟哥哥娶了淮安侯汤家的女儿汤珂。
淮安侯府在金陵,璟哥哥当年去金陵游玩,住在淮安侯府,对汤珂一见钟情。
汤珂举止大方,性格爽朗,与璟哥哥性情相投。
婚后,两人生了三个儿子,他们盼女儿盼得心焦,特意找花韵要了大侄女孩提时的衣裳,压在枕头下,期待着能一举得女。
璟哥哥的孩子都姓余。
父亲倒不在乎这些,对孩子们均一视同仁,都爱极了。
“妹妹一路舟车劳顿,却丝毫没有疲态,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汤珂夸奖。
花韵上前,牵住昭儿和轩儿的手,嘘寒问暖。
我则把从江南带回的礼物分给孩子们。
我们说说笑笑进了正厅。
母亲坐在上首,她的目光投了过来。
“母亲!”我快步上前,到了母亲膝前跪下,泪水盈眶。
“润儿。”母亲将我抱在怀里。
母女二人哭了片刻,母亲拉着我坐在她旁边,慈爱地望着我。
我也望着母亲。
母亲已然子孙成群,可她哪里像是年近四十的人?
母亲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风华不减当年。
女人过得幸福不幸福,从面容可以看出来。
这些年,父亲把母亲呵护得很好。
“昭儿,轩儿,快来拜见外祖母。”我擦擦眼泪,招呼孩子们上前。
昭儿乖巧团手行礼:“给外祖母请安。”
“好孩子,快过来,让外祖母抱抱。”母亲含笑招呼。
昭儿钻进母亲怀里。
“轩儿,你怎么不行礼?”我唤轩儿。
轩儿愣愣地看着母亲,突然大声说:“不是外祖母!是姨母!”
“别瞎说。”我走过去拉轩儿。
“好年轻,不是外祖母。”轩儿依旧定定地看着母亲。
人们都笑了起来。
“果然小孩子最爱说实话,母亲生得年轻,和润儿妹妹站在一起,活脱脱像姐妹俩。”汤珂打趣。
“是啊,此事怪不得轩儿。”花韵将轩儿抱了起来。
“外祖母该在脸上画两道皱纹不成?轩儿,快来,看看外祖母给你准备了什么好礼物。”母亲乐盈盈地从花韵手里接过轩儿,将一套白玉九连环送给他。
厅堂里欢声笑语。
孩子们很快玩在一处。
我和嫂子们帮着招待前来赴宴的女眷们。
路过园子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叔父盛怀臣。
他走路一瘸一拐。
我本想上前请安,一位男客与叔父交谈,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见到婶婶胥良玉时,我突然想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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