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的反常举动又怎会意识不到呢?他这般分明是有意阻止。
贺震庭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还是忍不住先依了儿子的话。
正要开口劝阻之际,却被三皇子抢了先。
“大爷们比试个箭术,需要什么准备?!”
三皇子撂下话,皮笑肉不笑地,引着太子殿下往习武场走去。
——
夕阳无限热烈地洒在习武场上空。
习武场上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羡北辰穿着一袭玄青色圆领长袍,通体暗纹刺绣,在腰间系着一块白色的圆形玉佩。
三皇子随身悬挂的玉佩,极为通透,滋滋油润的品种,更别说玉佩上寓意吉祥的花纹雕工,更是精美绝伦。
以羡临渊太子的身份,身上所佩戴之物,要什么没有!
可他偏偏携带一只做工普通的钱袋,不免让羡北辰联想到,他是不识货。
被东宫的下人随意地糊弄!
羡北辰生得高大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
他不信,论武力,他会输给一个刚刚归来不久的质子。
宫里的下人私下打探到,羡临渊浑身上下,满身皆是伤疤,是为质子时期,被人长期欺辱所留。
这样的一个环境,他如何能习得骑射刀剑的本领?
父皇定是可怜他。
羡临渊拿什么跟自己尊贵的身份比?!
羡北辰誓要当着朝中大臣的面,将他比下去。
让推举羡临渊为太子的,那些老顽固知道,他们当初的选择错得有多离谱。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二位皇子比试的消息,传到了慈安阁女眷那边。
灵儿和巧儿本在女眷的屋里伺候,这会人都看热闹去了,她们便跑回了幽梦阁。
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清澜。
“太子和三皇子比试,与我何干?能有我的话本好看吗?不去!”
灵儿和巧儿心思单纯,十三四岁的年纪,哪热闹往哪凑。
得令自家小姐不去,略显失落地“哦”了一声。
春桃、碧桃一听是太子在场,不露声色说道:
“小姐的腿虽然好了,但小姐不想被人发现,待在幽梦阁最为稳妥。”
贺映月知晓是三皇子参与其中,便按捺不住,想要去现场一睹他英姿勃发的风采。
贺老夫人惊魂未定,屋内的人走了才好。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女眷们出去逛逛。
贺映月得令,随着屋内的女眷们起身,盈盈施了一礼,一同出了慈安阁。
有关三皇子骑射精湛的赞誉,都是道听途说,自己不曾目睹。
今日得以一见。
贺映月身着一袭偻色长褙子搭配百迭裙,走在最前方为众女眷引路。
她莲步轻移,百迭裙的裙摆随风飘动,似有万千风情。
很快一行人抄近路到了习武场。
那里已经摆好了押注的方桌,方桌周围挤满了,出手阔绰的世家公子。
支持三皇子胜的队伍,与支持太子殿下胜的队伍,押注的人群分两列而站。
一个被人遗忘了十几年的人。
大皇子羡临渊若非是顶着太子的身份,定是没有资格,与皇后所生的三皇子同台比试的。
这是京都女眷心里,心照不宣的认知。
被困大堰国十几年,性情暴戾,不近女色,动辄杀人!
不近女色,说不定还是因为他这副身体,被折磨得满目伤痕,太子殿下觉得丢了面脸。
所以,哪怕他身份尊贵,京都世家贵女也没人觊觎太子妃之位。
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私下都在低声议论着。
“三皇子的骑射就连轩崇帝都赞不绝口,太子殿下这回,怕是没有胜算呐!”
“老夫也压三皇子!”
“到底是年轻气盛,多年质子生涯,太子殿下能活着回来,已属不易,哪有机会接触这些?哪怕归来的这些时日,不眠不休也追赶不及三皇子呀。”
习武场上,萧璟眯着双眼,将手中的一片金叶子放在,空荡荡的太子胜方桌上。
环顾四周,嘴里还不忘大声提醒,道:“你们就这么对三皇子有信心?本公子可不想昧着良心,白拿了你们的钱财啊!”
“谁人不知澜公子自小便是太子殿下的跟屁虫?谁跟了你压,那才是蠢笨到家!”
贺锦程又看了一眼习武台上的羡临渊,侧头问萧璟,“澜公子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会赢?”
“这人呐,话也不能说得太满,总……”萧璟懒得再与贺锦程多舌,手往身后一背,叹道:
“啧!本公子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再被人打,还要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了,跟你们玩,实在是无趣!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们都不愿跟,真没劲!”
他垂眼看桌上仅有的一片金叶子,又看了看习武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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