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的吧,你俩还是适合待在一起。”
红官片刻无语,随后淡淡说:“计医生也是为病人考虑。”
虽说本质上他也不认同计承让他远离连古的安排,但知道他们之间有旧怨,实在不宜火上浇油。
临近房门,冯陈弯下了腰,在红官耳边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红先生,老大他今天有点古怪,要是哪里惹着您了,可得多担待啊。”
连冯陈都这么说了,可见连古的情绪得多么不稳定。
可是病毒发作之后的表现?
推门进去,只见连古颓然靠坐在床上,上身套了件黑色真丝睡衣,被子只盖到腹部,目光幽怨地朝门口看来。
冯陈把人送到床边,就一溜烟跑了。
“你吃药了吗?”红官仰着头看他,或许是错觉,连古定定注视他的眼神里带有几分沮丧和委屈,只听他用紧张嘶哑的声音问:
“是不是因为我那样对你,所以你才搬到了楼下?”
原来是因为这事。
红官苦笑了下:“你别瞎想。”
连古低声地问:“你不生气?”见红官摇头,“那你为什么还要搬走?”
“主要是怕影响到你治疗……”
“是那个兽医让你这么做的?”连古苍白的脸上带着丝愠怒,似乎正憋着一口火气。
“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
“阿陈说了,就是他的主意。”连古盯着红官略微闪躲的眼神,有些嗔怒。
看他板着个脸,不依不饶的样子,红官主动给他倒了杯水,赶紧切换话题:“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养好伤,其他的都不要想。”
连古接过水杯,心头微暖,喝了口水,胸口的气顺了许多,但一看到红官的脸,就想到了昨晚的一幕幕,顿觉愧疚,于是嗫嚅说:“昨晚,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又提起这个……红官不自在地垂下目光,控制不住的不止是连古,清醒的他也有份。
“对不起。”连古的神情有些萧索,并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让一向厌恶亲近的红官怎么看待。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红官的目光审视意味很浓。
这是准备要跟他坦白什么事了吗?
“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连古深深皱着眉,忐忑地看着他,貌似真的不记得了。
红官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轻描淡写地反问:“不记得就是晕了,晕了之后还能发生什么事?”
“那就好……”连古低垂下头,轻喃了声。
“为什么会害怕对我做什么事?”红官目光追着他的视线,隐约觉得不对劲。
“因为你不喜欢。”连古脱口而出,之后抿嘴了,紧握着水杯的手指透着白,就像一个小孩在诉说自己犯错的理由一样,既委屈又不安。
房间片刻的安静,红官眼角轻颤,心底深深一沉,连古怕是已经忘了那几晚偷偷潜入他房间做的事了。
明明该委屈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可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酸楚。
“……那你说说,我还有什么不喜欢的?”红官试探地问。
连古恍惚了下,随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琢磨他的用意,然后苦笑了下:“你不喜欢凑热闹,不喜欢受制于他人,不喜欢向命运妥协,还不喜欢解家。”
不得不说,连古真的很了解他。
“不喜欢别人亲近,不喜欢我……”
红官刚找到的一丝欣慰迅速被苦闷冲淡了。
连古那黯然缥缈的目光像看着他,又像穿透他在看着谁一般。
红官心里如同煎熬着一副药,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点什么,突然又放弃了。
他的确不喜欢连古,甚至是到了厌恶的地步,可那也只是曾经。
即使连古做了很多他不理解的事,也隐瞒了很多他想知道的真相,不可忽视和否认的是,对方的确为他出生入死,不止对他,还对他身边的人倾其所有,恩同再造,他怎么可能还会以怨报德?
红官垂眸看了看他手中空荡的水杯,替他拿走了,然后攥住他那有些冰凉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柔和,随即纠正他:“最后一句说得不对。”
“你说什么?”沉睡的灵魂似被突然唤醒般,连古眨了眨眼,竟有些错愕,仓促间眼角都湿润了。
红官抿了抿唇,真挚地问:“我说……你要不要考虑重新认识我?”
他两颊微热,被连古反握住的手都有些发烫。
连古那张缺乏生气的脸,忽然有了笑意,连带着眉梢眼角都有了气色。
笑容里掩饰不住湿润的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的他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哽咽难言。
红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连古,眉目舒展,热泪盈眶,像个获奖的小孩,又像个胜利的战士。
那一刻,红官顿生一种愧疚感,他欠这个人好多,从小到大。
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连古的手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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