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苗姑姑急步走来在太子耳边轻语,小太子微微挑眉,太后传话,让他明天抽空去养元宫探望。
“孤知道了。”
丝苗劝道:“殿下,两位天家刚生了气,此时让您前去,只怕有为难。”
祁元祚本就想找个理由去养元宫,多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孤知道了,传膳。”
齐帝并不是每天都会陪他用膳,皇帝总有各种各样的忙碌,偶尔忙久了案牍抬头以近二更。
小太子偶尔会等,不想等时就不等,若等到了,是一扬默契的赴约,若没等到,是单人的落日赏飞鸦。
今日祁元祚就没有等。
他敢确定,父皇一定去了明丹阁,只是没有露面匆匆看了他一眼就回去了,若想陪他用膳何必要走。
用完膳黄昏的暖光散尽,秋日的凉意伴随烟蓝的黑一拥而上。
这个时候再看宫墙只觉得张牙舞爪狰狞压抑。
小太子盘坐在榻上,趴在窗户旁不知在看外面的什么。
矮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姜良低着头在一旁拧着手,纠结忐忑良久,终是跪在地上
“奴婢知错。”
祁元祚约莫知道姜良去御花园是干什么的,她没错,只是运气不太好。
信的人是伯劳,遇到的是魏昭仪。
这样一想,前者算她蠢,后者才算她倒霉。
在宫里蠢就是错。
小太子没说话。
众人可不敢觉得这是小太子没听到,跪在太子面前,和跪在皇帝面前是一样的。
太子不说话,只可能是因为不高兴。
姜良讨厌极了命运被掌控的不安,但是她深知自己就是宫里的虾米,食物链最底端,别说太子了,丝苗姑姑都能随意磋磨她。
夜幕黑了,外面除了灯笼什么也看不到了,小太子关了窗,端起药碗,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口灌下。
中药这东西很神奇,味道要死要活的难喝。
初始还能捏着鼻子喝下去不以为意,但当时间拉长,每天不间断就成了味觉和心理上的折磨,生出逃避和怯意。
无论什么事,只要生出怯意,那就完了。
祁元祚又是一阵干呕,这才多久,他就有了把药倒掉的想法。
姜良自以为聪明的捧上桂花糖。
胖公公和丝苗对了眼睛,并没有阻止。
祁元祚接了,只是没有吃。
姜良松了口气,这证明太子不会重罚她。
“起来吧。”
姜良恭谨起身。
“下次行事小心,打架,一次是威慑,两次便是暴戾了。”
“承祚殿内孤不拘着你,殿外的事孤管不着,若有一日你惹了祸,无论你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要不要救你,就算是孤也要斟酌掂量。”
姜良:“奴婢谨遵太子殿下教诲!定不会再犯错误。”
祁元祚让他们都退下,独留了伯劳。
伯劳二话不说下跪,经验告诉他,做错了事马上认,小太子忍了两次,定不会再忍第三次。
祁元祚内心冷哼,算他乖觉。
小太子不说话,伯劳揣摩着上意。
小太子生气后有一段沉默期,这个时候你最好主动认错,一五一十的把错哪了、干了什么、揣的啥心思全秃噜出来。
这样能降低小太子一半的怒火。
若等小太子把你里子面子全拆出来还不认错,先受一番皮肉苦不说,严重了就是魏昭仪的‘杖毙’。
小太子人小但行事很有原则,犯一犯二不犯三,深刻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样的驭下手段让下人不用担心一点小错就丢了命,仅有两次的试错机会也让下人紧着皮子,赞一句张弛有度也不为过。
可惜,等伯劳揣摩出小太子的脾性,已经失去了两次试错机会,他可不敢赌第三次自己还有命活。
小太子说什么也不要的王八,和‘不死不屈’魏昭仪就是例子。
于是他以南书房茅房为原点交代自己的歹心和罪行。
“殿下,奴才本想试她一试,谁知道姜良真去了,可见她心思不纯。”
伯劳还补了一句:“魏昭仪身边有位宫女,是奴才同乡,今日的事奴才也是听同乡说的。”
“殿下,此女不仅心思不纯,进宫这些日子,还一口一个‘我’可见野心和反骨。”
“奴才一心为殿下着想,就想试一试她,没有结果哪敢扰了殿下,奴才自作主张,请殿下恕罪。”
祁元祚面无表情,内里却十分满意了。
不错,训了几次,狗终于能知道主人的底线了。
身边人有小心思,争宠、掐架、试探,只要不过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作出行动前,对方必须让他知情。
怎么说是亲父子呢,祁元祚的掌控欲与齐帝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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