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众大臣们,阴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既然众卿家们都看过了,那就都来说说看法吧!”
大臣们纷纷低头,无人敢出来应声。
皇上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和愤怒,目光触及到他自认为最出色的两个儿子时,脸上已不是失望的模样了,逼死两任知府大人,真真是他的好儿子呀!
总是低气压不说话也不行,一位年轻的官员开口道。
“陛下息怒,依微臣之见,当务之急派人前往楚溪郡调查真相,同时将涉事人员软禁起来,以免他们串供或销毁囤粮证据。”
皇上扫视众人又道,“嗯,此法可行,那么,谁愿意担此重任去楚溪郡?”
朝堂上再次陷入了沉默,不是大臣不愿意前往,是涉及到五皇子谋反,皇上却没有提及一个字的处理方法,他们怎么敢出头担此重任?去了说不得像两任知府一般。
皇上收敛了愤怒的情绪,对旁边大监使吩咐道。
“让她过刑陈情,两个逆子暂时滚回府邸思过,无诏不得出,等贺知府的忠仆面陈后再做定夺。”
大监使看了一眼二位皇子,步履极快的出了大殿,来到登闻鼓前,厉声说了一句。
“姑娘请吧!”
说着便领着她下台阶,从宫门口开始绕圈磕,九叩不是三拜九叩,而是九百九十九个头,然后才是从登闻鼓处,滚三节钉板到金銮殿前。
三节钉板并不是连着的,中间隔一节是烧通红的铁板路,告状的人得穿袜子走过去,也就是三滚两趟(趟刀山火海的意思,基本民告官,奴告主,火上戏舞是一定有的刑罚)。
一般人能活过滚钉板,却很少有人能活过走烙铁刑罚,大多都是倒在了走红铁的路上,所以登闻鼓设立以来,几乎算是形同虚设,很少有人敲登闻鼓告状。
云窈面无表情,目光坚定地跪下,开始一步一叩首申冤。
九叩需要体力和时间,朝会散了办公议事时,朝臣们纷纷嚷嚷讨论争论不休。
邵侯爷跟交好的同僚李大人走一处,目测身边前后无人,才低语一句。
“看来皇上还是想力保景王的,不知贺凤淳的婢女,能不能坚持下来!”
李大人沉默半晌,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事关朝局安稳,皇子们无论多么出色,都不容他叛乱,相信皇上会有考量清楚的一天。”
邵侯爷的步伐一顿笑容深了不少。
“还是李大人深明大义!二位王爷被责令回府思过,想必此时定是心急如焚,不如以解二位王爷之心,时时派人告知两位王爷些消息,省的王爷们坐卧难安心思忧神。”
李大人颔首微笑没说话,表情已是代表了一切。
……
下午时间过半,泼皮怪乔装打扮一番,跟随骆宝墨出来观刑,他们过来时宫门口已来了不少人。
云窈面色蔫蔫恍惚,脚步趔趄不稳,额头红肿血糊糊一片,嘴唇干裂无色。
白色衣服因为跪拜过多,都有破损模样,对周遭围看的人没有反应,只机械的跪地磕头起身,嘶哑着喊一声冤枉。
泼皮怪摸了腰间的水袋,想为云窈送上一口水润润,希望她顺利走进皇宫里。
骆宝墨抓住他的手摇摇头,“她就要磕完了,你此时给她水喝就是要她重新磕。”
泼皮怪闻言赶紧捂紧了水袋,不敢有多的动作了。
半个时辰后云窈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登闻鼓前,那里早已排好铮亮的钉板,她蹲在锋利的钉板前,双手撑开扑在一人宽的钉尖上,抽气着翻身滚动。
随着她身体滚动,钉尖上染了星星点点的红,白色薄衣顷刻成了红色,一节钉板结束,云窈颤颤巍巍起身,血从她衣摆处流下来,染红了走过的地面。
第一节钉板完,接下来一段烧红的铁板路,大概有二十步的样子,窄窄的被炭烘烤的滚烫发红,人走上去立刻就被烫熟了。
云窈望着红铁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一横迈过铁板,空旷的广场上,响起她哭泣的惨叫声,空气中掺杂着焦糊的肉香味。
泼皮怪运气挺好,他可以跟随有资格的骆宝墨,进宫门内看情况,很多人只能在宫门口止步,伸头垫脚朝里瞧热闹。
能敲响天子鼓,自古以来就是大事,普通民众允许围观震慑的,要不也不会设立这般苛刻的刑罚。
他目视钉板不敢眨眼,第一次清晰直观的感受到了,真正的低贱水鬼命不值钱!
如他们,如云窈,如千千万万的乌溪府的水鬼,为了一口活气,甘愿拼着九死无生的机会出头。
今儿这刑罚看下来,更加说明了死不回头是正确的,因为回头无路可走,说不得死了都无人知道,泼皮怪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骆宝墨无言的望着云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表哥是走了,但他的忠仆却拼了命的为他陈情,不知表哥地下有知可有心安些?
云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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