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放这边,轻点放……”太医指挥着人把伤员放下,看向路知晚道:“将军,你手臂伤着了,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不必,这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行。”路知晚让到了一旁,免得影响旁人走动,压低了声音朝太医问:“霍帅今天怎么样了?”
太医叹了口气,语气凝重:“我二人医术实在有限,该用的药都用了。”话说到这里,不必过多解释,路知晚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太医只是医术高明,却不是神仙。
从安置新伤员的地方出来,路知晚又去看了一趟霍广平,今日营帐内的死气更重,霍广平的呼吸看着也越发艰难。
“今日我们打了一扬胜仗,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羌人未必会一蹶不振,我们不会就此放松的,您放心。”路知晚取了一旁的巾帕沾了水帮霍广平擦拭手和脸,又道:“咱们的探子还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可惜了那些粮食。”
说话间,又有人来探望主帅。
路知晚没再逗留,起身出了营帐。
“你在这儿呢?”程远匆忙过来,朝他道:“你二哥来了,在你营帐里候着呢。”
“他怎么来了?”路知晚一惊,也不等人回答,匆忙回了自己的住处。
营帐内,路仲亭正和海东青对峙,一人一鸟都目光锐利,看起来像是要打架似的。
“二哥,你怎么来前线了?”路知晚问。
“来给你们送药材啊,怕你们不够用。”路仲亭视线在弟弟身上扫了一圈,一把拉过路知晚的手臂:“受伤了?”
“擦破了点皮。”
“我看看!”
路仲亭不由分说就要去扯他衣裳,路知晚无奈,只能将铠甲脱了下来,又把武服的一只袖子脱了,露出被染得通红一片的里衣。
“一只袖子都红了,还说是擦破了皮?”路仲亭找来了伤药和纱布,亲手帮他清理了伤口,涂了药,又仔仔细细包扎好,这才作罢。
“二哥,你送完了药材就回去吧。”
“仗打完了我跟你一起走。”
“他们今日只是退了,并未投降。虽然我们烧了北羌人的粮草,但不好说他们有没有备用的。”
“备用粮草就算有也顶不了几日的,北羌人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路仲亭说。
“镇北军如今士气正盛,正好一举踩死这只蚂蚱。”路知晚怕节外生枝,不想让路仲亭留在前线,便道:“二哥,如今最紧要的是把伤兵护送回大营,伤兵营里装不下那么多人了。”
今日一战,北羌人死伤惨重。
路知晚的先锋营也有不少人受伤。
“说得也是,此事你放心,二哥亲自去办。”路仲亭果然接了这差事。
“伤兵运送是很麻烦的事情,尤其一些伤了腿脚的,需得特别小心。”
“你二哥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吧?保准将你的兵一个不落地带回大营。”路仲亭拍着胸脯保证,又叮嘱弟弟定要保重,而后起身直奔伤兵营而去。
与此同时。
北羌营中。
杜翎半边脸和脖子上全是血,一只耳朵被箭头刺烂了大半,看上去血肉模糊,好不狼狈。
“将军,让军医来帮您包扎一下吧。”一旁的士兵小心翼翼道。
“滚。”杜翎开口。
士兵不敢忤逆,只能退了出去。
杜翎抬手摸了摸那只残缺的耳朵,眼底满是怒意。
他反复回想着自己中箭时那一幕,尽管隔得很远,尽管对方戴着面具,但那股熟悉的气扬还是令他想到了那个人——路知晚。
想起那一箭穿喉时对方骤然模糊的身影,杜翎只觉得不寒而栗。
路知晚没死?
还是变成了鬼魅?
他取出自己的长弓,用染着血的手慢慢抚过弓身,将血迹沾在上头。这把弓只沾过两次他的血,上一次也是拜路知晚所赐。
下一次,他定会用这把弓,取了路知晚的性命!
这夜,路知晚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坠崖那日的山路上。
四周雾气缭绕,只有他一人骑在马上。
就在他茫然四顾之际,山路的一端传来了马蹄声。路知晚看向马蹄声的来处,不多时便见一人纵马而来,竟是谢琮。
谢琮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路知晚,神情很是惊讶。男人视线在路知晚身上扫了个来回,像是在判断眼前的路知晚是真实的,还是他梦境中的幻象。
“你怎么会在这儿?”路知晚开口。
“真的是你。”谢琮控马上前,一脸紧张地盯着路知晚:“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在海东青带来的信上看到了血迹,是你的吗?”
“没有,没受伤,那是别人的血。”路知晚忙道。
“让我检查一下。”谢琮说罢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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