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惊愕先后出现在周闵面上,他缓缓地重复道:“是怜儿?”
周媛注视着他,冷声道:“没错,是她在我剑上淬了毒,才导致沈赤黔的死。”
“我没有,”周媛已经冷静下来,猜出周媛没有证据才想到这一招,她反问道:“阿姊为何总是和怜儿过不去?”
她眼神凄楚地望着周闵,很快流下泪来,她幽幽叹了口气道:“阿母去后,怜儿本要下去陪她,是姨母发现了怜儿的意图,阻止了怜儿。阿姊气恼怜儿分去了阿父的疼爱,但是怜儿根本无心争宠啊。”
“怜儿……”周闵心疼地唤了一声怜儿,胡须颤动,自责的说不出话来。
又是这一招,利用周闵对她生母的愧疚和感情来博得他的可怜、信任。周媛将眼睛从桌案上的那只青瓷莲花净瓶移开,她深吸了口气,忍住想拿起净瓶砸周怜的冲动,自袖中取出短剑,淡淡地问道:“既然你没有,那便证明给我看。”
周闵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她竟想用怜儿试剑,自己真是走了眼,之前还她越来越懂事了。他握住周媛的手腕,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刀一把掼在地上,喝道:“胡闹,怜儿是你妹妹,你怎能忍心对她下手!”
周媛的手腕被周闵攥的生疼,她一根一根掰开周闵的手指,蹲身捡起短剑,望住周闵的眼睛,沉声道:“我也不想这样做,阿父若能让她交出解药,阿媛便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当做不知沈赤黔是被她毒死的。”
看见周媛腕子上的红痕,周闵目中闪过些许愧疚,他放软态度,耐心地对周媛说:“怜儿都说了她没有下毒,你让她到哪里给你弄解药去?”
周媛冷声道:“当日谢幼度替阿媛挡那一剑时,阿父也在场,如今他已然毒发,难道还是我冤枉周怜不成?”
周怜拭了拭面上的泪水,缩着肩膀,一副很害怕周媛的样子:“或许是他在别处中了毒也未可知,阿姊为何,为何一定要说是怜儿呢?”
“你!”周媛被她气得心口疼,她锃地亮出短剑,步步紧逼周怜,道:“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锋利的剑锋闪着幽蓝的光芒,一看便知有毒,周怜吓得连连后退,向一旁的周闵求助道:“阿父救我。”
“阿媛你作甚么,快把剑放下!”周闵疾步上前,试图拦住周媛。
周媛脚下不停,口中说道:“阿父离远些,女儿不想伤了阿父。”
她一面逼近周怜,一面继续对身后几欲靠近的周闵说:“阿父,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周家。阿父想想,如果谢幼度死了,桓温便会发现他被蒙骗,到那时候周怜还能活吗?周家还能好好的吗?”
周闵脚步顿了一下,对他来讲,最重要的便是家族,没有家族,他和几个子女便什么都不是。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思忖道,倘若阿媛说得是真的,那么周家便危险了。
趁周闵愣怔的空子,周媛示意阿奴按住周怜,飞快地在她右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周怜尖叫着大哭起来。
听见周怜的哭声,周闵突然醒转。他疾步走到周怜身边,心疼地捧着周怜那条正在流血的右臂,红着眼睛冲周媛喝道:“你做的好事!”
看他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吃了周媛。
“还不肯交出解药吗?”周媛居高临下地俯视周怜。她不理会周闵的责备,他现在气自己,等知道实情后,大概就该气周怜了。
“疼,疼……”周媛那一剑下来,周怜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此时牙齿咯咯作响,浑身发冷,抖个不停;疼痛顺着右臂的伤处,瞬间蔓延全身,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啃咬,又痒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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