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屋建瓴,倚梅园檐上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手持弓箭的御林军,手里的箭齐齐对准了下面的士兵,而园外有铁甲铮铮之声,整齐的军队涌进来,手里的刀剑锋芒寒冽。
形势突然转变,方见措手不及,登时脸色发白,喃喃道:“怎么可能?”帝都集中的兵力有限,他早已经打探得清楚人数,纵然洛鸣和手中握有兵符,也来不及诏令各路兵马前来救驾。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有恃无恐,可是谁来告诉他,这些并不在意料之中的重兵是怎么一回事?
“六皇兄。”园外走进的人为他解开了疑惑。一身锦兰色的长袍,男子面容俊美而文弱,竟似有几分病态。声音温弱,却似叹息。
“七皇弟!”方见惊骇得后退了一步,深色的瞳眸中有不可置信的幽光。
“临江王叔算准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了七皇叔手里还有暗骑营。”永成王爷体弱多病,文帝担心他会遭到意外,便私下派给永成王爷一支暗骑军队。暗骑个个都是武艺精湛,忠心耿耿,足以以一当十。
方见脸色刷白。
不错,他自认筹谋得当,却从来没有把这个体弱多病,生性温懦的七皇弟放在眼里,甚至于连他有一支单独属于自己的军队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不予考虑。
太过轻敌!
“六皇兄,当初二皇兄已经饶了你一回,为什么你还要再犯?”永成王爷方舒一声长叹。
方见未言。“从来听得临江王叔才冠天下,计谋无双。当初诸皇子夺嫡,状况惨烈,被先皇赐死的皇子都有三人。而临江王叔却是从容不迫,寄情于山水,到了文帝要确立先皇为帝的时候才跳出来,可谓说心思深沉。即便后来落败,也有办法保全自己,在蛮荒之地尚且保存实力,招兵买马,等待时机。按道理说,应该等时机更成熟一点才行此事,怎么这一次这么大意仓促?”
来自于小辈的质问和讥讽更加使得方见难堪,一张俊美的面皮登时青白一片,他抬眸,恨恨道:“不错,本王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这时候便来逼宫。可是......”他当年虽然因为文帝的求情逃脱死劫,却被先皇发配到了蛮荒之地。那地方,人烟罕见,物资稀缺,天气更是恶劣十分,一年到头都是大雪纷扬,冷彻肌骨,再加上精神郁闷,气血难顺,便是疾病缠身。风华正茂也受不住这样日日年年的摧残。他本打算再迟几年,等时机再成熟一些,运筹更加稳健,可是却被查出来身体恶疾,时日无多。
这便如晴天霹雳一般砸下来,叫他如何甘心。无论是才华还是政治远见,他的能力足以胜任帝位,当初一步落错使得江山错失,将到了眼前的帝位拱手让给了二皇兄,对他来说,此事宛如鱼刺在梗,难以释怀。
他不甘心自己这一辈子都背负着失败的包袱在蛮荒之地孤独地死去,大好才华却被湮没在一柸黄土,被历史遗忘地一干二净。即便是命数将尽了,他也想着这一生总要到那龙椅上坐上一回,体验体验君临天下的滋味。
可惜,到了最后,终究是功败垂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平安淡淡道:“文帝已经仙逝多年,不会有人再来替临江王叔求情,即使有,本宫也没有先皇的仁慈,断然不敢轻纵。”
方见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来人,将一干反贼押往天牢,等候处决。”紫色的广袖一展,宛如花开。
这一场宫变,来得突然,叫所有人始料未及,被镇压的速度也是不可思议。方见被押往天牢,而太医院的御医诊脉,取药给瘫软在位的诸人饮下。
“皇姐,你没事吧?”刚刚服下解药的方梓书试着动了动,发觉气力已然回归,便起身去看平安。平安摇摇头,道:“本宫无碍,恒儿不必担心。”
“皇姐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他的唇色苍白,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还未从这一场叛乱带来的惊慌中恢复,面上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澄澈的眸子平静无波,显然是极力将恐惧掩藏。
依靠在墙上的鸳鸯服了药渐渐恢复力气,下意识就要前去搀扶平安,却不想因僵立太久,冰凉的双腿宛如失去知觉一般难以挪动步子,胸口的心跳声好似鼓声急躁,仿佛下一刻便要破胸而出。鸳鸯大口大口地吸气,等淡退的体温渐渐回升,确保自己行动如常才走近平安,将她搀扶住。“长公主,奴婢扶你回风华殿。”
平安向鸳鸯颔首,转头对着堂下惊魂未定的众人说道。“今次诸位都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需上朝。”她又对一旁的方梓书道:“恒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是,皇姐。”
明明是欢欢喜喜地来参加一场寿宴,结果却遭遇一场意外的宫变,险些丧命,真是吓破了心肝。服下解药的诸人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在这倚梅园多待片刻,听得平安这样说,慌不迭地起身告辞,只恐落人后。“永成王叔今日出手相救之恩,平安在此谢过。”
方舒赶忙扶住欲向自己行礼的平安,宛然一叹:“长公主折煞本王了。本王曾说过若长公主有所求,本王必定竭尽全力,何况此事关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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