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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 第一卷 都市丐帮 第三十七章 妈妈,再看我一眼(二)(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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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胡来和马利压带着几个兄弟背着肖不点踏上了寻亲之旅。

    罗江县城人口稠密,经济却很萧条,汽车经过,路上不断扬起灰尘,高矮建筑如同一堆混杂的积木,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望着眼前的一切,肖不点没有一点厌烦,他眼里发出欢喜的光,他打开车窗,冷风袭人,他不顾胡来他们的劝阻,贪婪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极力在大脑中搜索着童年的记忆,嘴里不住声地说:“哥,到家了,到家了,我妈妈就住在这片土地上!”

    因为没有确切线索,胡来他们只好先找个宾馆住下,马利压建议在县城的媒体上发了寻亲广告,广告词是马利压写的,写得十分凄婉、恳切。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们都叫我‘小不点’。二十八年前,妈妈可能只身一人到远方的城市打工,生下了我。妈妈当时没有能力养活我,她忍着痛苦,把我送进了儿童福利院。听福利院的老师说,妈妈把我裹在小被子里放到福利院的门口,直到福利院的人把我抱进屋,她才哭着离去。妈妈在裹我的被子里留下了她的地址,是松江省罗江县。我们母子就这样分别了三十年。现在我得了肾病,已经不久于人世了,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惟一的愿望就是找到我妈妈,哪怕看上一眼……”

    寻亲广告通过电视和广播电台发出之后,在罗江县城引起了轰动,肖不点一时成为了媒体的焦点。一些热心和好事的人不时到胡来他们下榻的宾馆来看望肖不点,肖不点对每个来访的人都极为关注,尤其是对五十来岁的女人。

    一个星期过去了,来看的人很多,但都是对肖不点关心和慰问的,当然还有一些好奇的。

    没有一点回音,肖不点的病加重了,他时而长吁短叹,时而焦躁不安,胡来和马利压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胡说劝他说这次找不到妈妈,回去等把病养好些再来这里。

    肖不点不同意,他说这次找不到妈妈,就把自己永远留在自己的家乡。为了肖不点的心愿,胡来只好暂时由着他。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妈妈还是没有出现,肖不点不得不住进当地的医院。

    第二天,肖不点已经进入弥留状态,在昏迷中,肖不点一直呼唤着——“妈妈,我来找你来了,妈妈,我到家门口了——我想妈妈!”

    胡来把马利压叫到外面走廊上,兄弟俩点上烟,任烟雾弥漫,默默地抽着烟,相对泣楚,一任烟灰褪尽,烟头发出焦油的味道,胡来才如梦初醒般失魂落魄地说:“四弟,看来我们是满足不了三弟的愿望了!让他遗憾离去,我也不甘心啊!”

    马利压低下头,凝思一会,说:“哥,话说你守着不点哥,咱妈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胡来剑眉紧锁,摇头苦笑,“真心话,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找不到人,现在怎么可能出现奇迹呢?”

    马利压压低声音,对胡来说出了他的想法,胡来一听,连连点头:“兄弟,那你就快去吧,抓紧啊!”

    马利压重重点头,转身离去。

    晚上六点钟,肖不点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但仍然能清晰地听到他在呼唤妈妈,胡来强忍泪水,用力握住他的手说,大声说:“肖不点,你要坚强,你要挺住,你要相信,妈妈一定会来的!”

    “是吗?”肖不点呆滞的目光闪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似乎已经灰心了,“妈妈,不要我了!”

    “不!妈妈一定会来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咱妈!”胡来哭着说,突然电话响了,胡来接过来,“是四弟,他说已经找到咱妈了,三弟,你再坚持一会,咱妈就要到了!”

    在焦灼的等待中,“妈妈”终于在门口出现了,是马利压领着一起进来的,两人跑得气喘吁吁,来不得松口气,马利压便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引到肖不点的床前,贴着他耳朵说:“不点哥,妈妈来看你了!”

    听到妈妈到来的消息,肖不点猛地睁开眼睛,一个满脸风霜,饱经生活折磨的女人出现在眼前,正慈祥而略显尴尬地看着他。

    肖不点的眼睛亮了,一股泪水涌了出来:“妈妈!你是妈妈!”

    女人眼睛红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肖不点要坐起来,胡来把他扶了起来,他艰难地伸出手,搂住女人的脖子哭道:“妈,我可找到你了……”

    “孩子,你受苦了!”女人抓着肖不点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整个骨头包皮,象鸡爪一样,女人也流下泪来,哽咽道:“孩子,妈妈当年抛弃你,你恨妈妈吗?”

    “我不恨,我爱妈妈!”肖不点突然抽出手来,胡来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已经一把扯掉插在鼻里的输氧管,然后把整张脸抬起来,女人一怔,随即醒悟,也把脸贴上去,“我知道妈妈当时很难很难……”

    母子的脸贴在一起,肖不点脸上露出生平最幸福的笑容,一缕阳光从窗外斜照了进来,给他们的脸上染上一层暖色,床边,几个护士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无声地啜泣着,都被这温馨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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