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道士先生,操办了三天,就草草抬上山埋了——这也如鲁元良草草的人生一样,他是个民办教师,后来转正了,超生了,又被开除公职了。
他丢下一个烂摊子——这个形容很不恰当,但事实的确如此,一个寡妻,一个弱女,一个幼儿,鲁元良如在望乡台上回头看到,也当无限唏嘘,就这草草的三天,她的妻子六无主,他的女儿只会哀哀哭泣,而他的儿子——那个四岁的孩子,更是只会号叫,鲁子君这时候才知道父母执意超生一个儿子的英明决策,只可惜还没等到决策见效,父亲就走了。
这期间,多亏了亲戚朋友的帮助,但依然是多么的凄凉!
其中和鲁子君一样伤痛的,自然是马利压,他父亲在他六岁时候,在煤矿下井时,矿井塌方,一只脚被压断了,在鲁子君父亲减免学费的情况下,他顺利读完了小学,后来又在鲁元良的资助下,读完了初中,直到高中时鲁家不能支持,才拉钱背债,读完大学,也是马利压在丐帮后工作后才还清的。
当鲁元良被装进棺木后,马利压扶在棺木上放声恸哭,痛不欲生,比死了自己亲生父母还伤心,当然,他的父母没死,看着自己的儿子悲怀恩师,想着自己一家一直深受鲁元良的大恩,两老口也同样热泪盈眶,好在儿子这一次和鲁子君处朋友了,也许用这种方式可以补偿对亡人的亏欠。
看到马利压这么伤心,鲁子君当时又昏了过去,现在鲁子君也是压抑着悲痛,含着泪在心里记下这一段,这世间幸福的人很多,而痛苦的人更多,只有伤心人才懂得伤心,只有断肠人才理解断肠,也只有穷苦的人,才懂得点滴之恩,涌泉相望。
虽然只是被鲁子君请来冒充男友,但马利压还是执意披麻戴孝,三天时间里,他象真的孝子一样绕灵扶棺,忙前忙后,三天下来,篷头垢面,胡子拉叉,人一下子象老了几岁,他也不管了。
终于上山了,在父亲的坟侧,按照鲁子君的要求,马利压挖坑,鲁子君动手,他们栽下了一棵桃树、一棵李树,虽然鲁元良已经不当老师很多年,但他的心愿依然还在——桃李满旮旯。对着桃李,鲁元良那些成材或不成材的学生跪了一大片,其中尤是马利压更是长跪不起,久久不愿离开。
看到这里,鲁子君的眼眶又潮湿了,旮旯里的桃李虽然不光彩照人,却是最不会变种的。
丧事办完,送走亲戚朋友,鲁子君母亲就病了,打了两天点滴,稍微有所好转,便催鲁子君回校。
“你知道吗?你老爸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你毕业工作——当然他遗憾的事多了,小礼优还这么小——那是很远的事,你毕业就在眼前,他多想看看啊。”母亲沉重地说,鲁子君差点就想说出一件秘密的事——自己已经退学了,现在的鲁子君,就等到拿毕业证了,可鲁子君不能说,看着母亲一下子苍老下去,鲁子君只有继续瞒她。在这里也允许作者打个伏笔,在后面自会交代。
鲁子君终于还是走了,走的时候,她母亲拿出一张纸,上面是父亲歪歪斜斜的几行字——
子君,爸爸对不起你,没有能力给你安排一个美好的未来,你未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爸爸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回来见你一面,如果不能,你看到纸条,见字如面,爸爸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妈,还有你弟弟。拜托了!爸爸绝笔。
“这是你爸爸伤重住院,在医院写的。你学习工作重要,妈妈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吧。”母亲说。
“好吧,妈妈,你也要多保重,我工作安定后就来接你们。”鲁子君从母亲手中接过礼优,使劲地亲了一口,从包里找出那张银行卡,那上面有干妈红姨借的五万块钱,鲁子君没说多少,否则会吓着她的。鲁子君只是对母亲说请她给自己保管好,她手边紧张的时候可以先去取点来用,这样母亲才肯收下。
“你不和马利压一起走吗?”母亲问,自从丧事后,马利压没来找女儿,而鲁子君也没出去,这让母亲感到奇怪。
鲁子君见母亲问起,只好向母亲说明马利压只是她临时拉郎配的,目的就是安慰父亲,“如果我们要谈恋爱,从小长到大,也不用等到现在了,他只是我哥哥,我也只能是他妹妹,我们之间就是这种关系。”
“你们现在这代人是怎么了?”母亲有些不满,“你们已经在你父亲临死前表明了关系,全村人都知道了,怎么能说是搞起耍的?”
“妈妈,你还以为是你们那个年代,一语定终身啊!”鲁子君笑道,“结婚了的都可以离,何况我们连正式朋友都不是!”
“小马这个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爸和我都很满意……”
母亲还要说,鲁子君打断了她:“好了妈,你多保重,我走了!”
母亲要送鲁子君到村口,鲁子君狠下心,坚决拒绝了,送得越长,悲伤就越远。
从家出来,走到村口,就走到乡村公路上,只不过没有车,鲁子君还得再走五公里路才到镇上,才能坐乡里的客车去市里。
鲁子君刚刚走在乡村公路上,就听到二叔在后面喊自己,她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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