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摘自《子君日志》,“我”为鲁子君)
如果你问幸福的日子是什么?那么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那就是:白天泡面,晚上泡网,有衣穿,有床上,挥一挥手,我一丝不挂。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段时间我就生活在这样幸福的日子中。
自从认识阿晶以后,我的夜生活也就宽裕起来了,虽然床还是一米五的宽度,但我一个翻滚就从左侧滚到右侧,一个翻滚又从右侧滚到左侧,不是床变窄了,就是我的心变宽了。床和梦的距离也变短了,短得只放得下一台笔记本;虽然我仍然孤独,但我并不寂寞。
我也不再听寂寞唱歌了,而是寂寞听我唱歌,最后是阿晶听我唱歌,我听阿晶唱歌,我们把声音录下来,传给对方,我们都心照不宣的不用视频,没有比什么雾里望花、水中捞月更有诱惑了。虽然有了相互的电话,我们同样心有灵犀地不去抚摸那个号码,由它自睡自醒。
阿晶就是满州里市区的人。这是个全身充满活力,大脑装满稀奇的男孩,他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向我道早安,然后在九点太阳最温馨的时候温馨地发个信息叫我起床泡面。
半个月来,天天如此,如此天天,我甚至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对我来说,阿晶就是我的时间。
当习惯成了自然,我才开始觉得严重了,习惯是一种慢性病,它和毒品一样让你在不知不觉陷入了依赖,当有一天突然不自然的时候,你就不习惯了。
这不,今天我一直睡到12点,才不自然地醒来,一看表,我吓了一跳,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阿晶,我的阿晶呢?——搞得好像阿晶已经属于我,或者我已经属于阿晶了。
被子掀开我,我一丝不挂。
我打开手机,开始抚摸那个号码,我从第一位数抚摸到最后一位数,又从最后一位数抚摸到第一位数,任我怎样抚摸,它依然沉沉大睡,不理不睬,无动于衷。
是我不够温柔,不够性感吗?还是这个号码毕竟还小,不解风情?我把号码压在我的酥软上,让酸软的心尖一个字一个字去呼唤它,可恶的号码,任我风情万种,它依然装作不懂。
我生气了,我开始用两个手指一个一个去捏它,还是没有反应。
我泄气了,其实我知道只要我改变指法,改摸、改捏为按,它就会从手机里跳出来。
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不想这么快就按它,我要等它慢慢长大,自然睡醒。
我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风儿已经把窗帘给我揭开,白花花的日光爬到进来,爬到我白花花的肉体上,进入了我白花花的心里。
白花花的身体,白花花的日。
放下电话,我开始抚摸日光,我抓住日光的手,让它从我的头一路抚摸下去,漫过丘陵,划过平川,滑向峡谷,冲进桃源洞里……
我一抬腿,腿这边是床,腿那边就是梦的天堂——我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天堂,我冒冒失失就进入了天堂。
我的手正扣在天堂的门上,只要我轻轻一推,手伸进去就是真正的天堂了。
我突然感觉我不是我,我就是那扇门,门突然就疼痛起来。
手要门让路,门却不想要手伸进去,你推我阻,僵持不下。
正在门要投降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铃声从我的耳朵边跑进耳朵里来了,这个声音为解了手和门的围,手不情愿于缩了回来,握住了手机。
我一看电话号码,是阿晶的。
小东西,我摸你时你装逼,我自摸时你捉鸡,那就让你着急吧。
我放下电话,不想去摸这个号码,我一摸,它就会扑过来,我可不想让它看到白花花的日光白花花的我。
但这个号码还是不依不饶地、顽固地呼唤着,跳跃着,最终我决定牺牲色相接受了它。
“子君……”这个号码有气无力,“我发烧了。”
“你烧,我更烧呢?”我冲口而出,说出后发觉不对劲,“我正在心烧,你就打电话来了。”
“对不起,我病了,昏昏沉沉睡过头了,不能按时通知你起床。你泡面没有?”阿晶弱弱地问。
“面没泡,还在泡床呢。”我说,烧慢慢退了,而眼泪就下来了,多好的阿晶,生病了还在想着我,相比之下,我一直在接受他的问候,习以为常。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温柔地问,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象一个大姐姐的。
“我没事,只是——”他沉默了一下,“可能是发烧的原因吧,我又听到寂寞在唱歌呢。你能来陪陪我吗?”
“好!”我一点都没迟疑,很爽快就答应了他,“告诉我住址,我马上就过来。”
阿晶家其实离我住处不远,二十分钟以后,我就进了他的小区——一个高档的富人小区,我按照门牌号敲了敲门,一个长得象我妈一样的——象我妈那样的农村妇女——开了门,“是子君吗?”老大妈问,然后接着说,“阿晶在卧室,刚刚服药睡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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