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君和红姨喝酒醉了,然后就睡着了,然后就做梦了——这回是真的做梦,不是白日梦,也可以说是白日梦,因为真的被白日了。
在梦中,最开始,她好像躺在床上,正捧着一本《鲁迅选集》在看——老实说,鲁迅的书鲁子君看着头大,鲁迅是中国的灵魂大师,他的文字象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很毒辣,一眼就看穿你的灵魂,想想看,灵魂都能看穿,那衣服不是更不在话下,再想想我们在他的文字面前就如被剐下衣服赤条条示众,任谁都不喜欢的。
不过鲁子君还得看,自从父亲给她取了个鲁迅小说《伤逝》里面女主的名字后,她想怎么着也得了解一下,曾经,很艰苦的“读”过一遍——说“读”其实很不恰当,她不过是走马观花,一目十行,只知道子君不顾家庭的反对和涓生住在一起,在那个年代,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至少她就比祝英台勇敢,结局可想而知,但如果他们象梁祝那样倒还罢了,起码让人有个念想,而他们,很逼屈的——涓生失业了,子君也被回家了,然后就死了,这个结局实在让人很愤怒,如果鲁子君当着鲁迅的面,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怎么让子君的下场这样凄惨?
因为是第二次,结局早已知道,鲁子君就不再追求结果,而是品读过程了,读着读着,她就走进书里了,她变成了子君,鲁子君看到了涓生——一个长得象人的人,她没见过涓生,但她心里就是认为他就是涓生。
涓生在他们住的那间破屋里,百无聊赖中,顺手抓过一本书,也不知是科学,还是文学,横竖什么都一样,反正都是他在看,鲁子君站在窗户边,看到他已经翻了十多页了,突然放下书,侧耳细听,他似乎听到鲁子君高跟鞋子的声音,他巴在窗口,明明鲁子君和他脸贴着脸,他就是看不到她、感受不到她,然后他推开门,等她再看时,他却已经走过紫藤棚下,他一会抬头,一会低头,好像在寻觅什么——应该就是找子君,他一会叹气,一会流泪,在紫藤棚下走来踱去。
鲁子君走了过去,她站在他面前,这时候她感到无比的悲哀——子君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就是看不见子君!
鲁子君突然想起,子君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子君已经死了,现在的鲁子君,不过是子君的灵魂,难怪他看不见自己!
想到这,鲁子君自然更加悲哀了,她默默看着他,他在那不停地走,直到他走累了,他忽然从手边拿出一把锄头来——这把锄头不知是怎么来的,一下子就长在他的手上,他就开始挖坑,鲁子君忽然想起那些写网文的挖坑,就很着急地说:“坑不在多,够用就行,坑不再大,能埋就行,不要挖到后面,自己都忘记填了,或者都填不满了,那样会对不起读者的。”
鲁子君虽然很着急,很大声地说,但她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子君是灵魂,他根本无法听到她的话。于是,任鲁子君怎样说,他照挖不误,坑越挖越大,足足可以睡两个人了,这时候,他就跳了下去,鲁子君站在坑边,她看他躺在里面,她也想跳下去,突然地一下子抖了起来,鲁子君大惊失色,突然想到和陈耀祖玩车震那天,不好了,地震了!
“涓生,快上来,地震了!”鲁子君奋力地喴,他无动于衷,她正准备下去拉他,那堆在坑周围的土便一齐朝坑里跑去,争先恐后地向它们原来的位置跑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坑就填满了,可怜的涓生,就这样被自己挖的坑回填了。
由于坑里多了一个人,那坑填满后就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平整位置,而是鼓了起来,就变成了一位坟,从坟中心慢慢冒出一棵小树来,然后小树就顺着地爬了下来,爬到地上,一直朝着鲁子君、朝她的裙底而来,最终,钻入她的身体,一阵酥痒的感觉马上就弥漫到她的全身,这种感觉,鲁子君和陈耀祖有过,和赵定国也有过,总之,好小的一棵树,它在她的身体忽进忽出,不停鼓捣,鲁子君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云端漫步,飘飘欲仙,欲仙欲死……
“我不是已经变成灵魂了吗?怎么还能有这种真实的爱爱的感觉?”
鲁子君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梦醒了,身体却没醒,那棵小树还在她的身体,一如梦中那样,疯狂生长!
鲁子君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树的根部,长在一铊肉上,这铊肉支撑着她的双腿,让树干深深地插入她的体内。而这铊肉再往上,一个熟悉的脑袋映入她的眼帘——
陈耀祖,快两个月没有现面的陈耀祖啊!
“你……你干什么?”鲁子君一边呻吟,一边想大声地问,但她的另一半呻吟声掩盖了她的质问声,只能弱弱地问了。
陈耀祖闭着双眼,咬着嘴唇,喘着粗气,他此时只听到她一半的呻吟,对另一半的质问充耳不闻,他此刻正进入了紧张的功坚阶段……
“啊啊啊……”陈耀祖一阵轻吼,那棵树便在鲁子君身体里炸开,无数的树汁果桨全部喷入她的身体深处。
陈耀祖做完后便困倦地趴在鲁子君的身上,好一会,他才张开眼睛,蓦然发现她已经大大地张着眼睛等待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倒得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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