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阴私。选妃时刻意挑了多少模样身段皆好生养的女子,入宫之后,终身无孕的却从来不在少数。
云朔自己根本不想要孩子,这些年,宫里没少动用禁药。可云朔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将这般的手段使到弄月身上来,一个得宠的公主,一个还未出嫁的公主!
本打算在五月给弄月举行婚礼,礼部也将一应事宜安排得差不多,竟又出了这事。云朔气得够呛,第一反应是封锁消息,不能毁了弄月的名声,更不能闹到全京城去给人看皇家的笑话。因此,派人围了沁芳苑,暂不让黛玉与蓝宜茜出宫,又拎来几个太医、女官,皆下了死令:照顾好大公主,看护好沁芳苑,若再出事,给朕提头来见!
之后,云朔又特意令云涯顾着沁芳苑这头,自己则再次开始清查、整治太医院——从四年前算起,太医院少说治了三四回,可一应牛鬼蛇神却次次都死灰复燃,还闹得一次比一次荒唐,简直是可笑!
黛玉被围在沁芳苑里头,看着昏迷的弄月,担心的蓝宜茜,什么都不知,心里越发的慌张。就如四年前,倏忽间听说哥哥被人下了大狱,其他却被瞒得死死……那般的感觉,简直是摧折、是磋磨。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黛玉非常希望哥哥在这里,至少,能搞清楚弄月到底得了什么病,能提点她,该怎么做……
林霁风不知道妹妹已然被困在了宫里,他此时正在卫家的院子里头,装背景、当门神。
没办法,今日就是卫老夫人回家之日。卫若兰虽然做足了“舆论”的功夫,却也心知母亲的执拗实在难以对付,再加上湘云竟然是独自一人过的门,为了防止母亲当场闹出妇,忧心忡忡地卫将军特意请了林霁风过来“压场子”。
林睿是卫若兰的上官,又对这个下属多加照拂;人家侄子在这里,卫老夫人怎么都得给点面子,也给自家留点面子,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么。
卫若兰的脸色依旧泛白,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湘云赶紧给他端水送药。湘云脖颈上系着一圈儿丝巾,遮住了淡红色的淤斑,当初的勒痕实在太深,又没得好好养护,怕是褪不去了。
卫若兰对着湘云苦笑:“咳咳,你先去歇着罢,我无事的。”赶紧又将药碗端过来,烫得很。
湘云一直养在深闺,没日没夜地做女红。会烤肉,但根本不会熬药。刚来卫家那阵子,卫若兰日日断不得汤药,湘云也夜夜熬在厨房中,熏得灰头土脸,白嫩的手也烫了好几个泡。这些皆等卫若兰伤势好些才发现,顿时心疼而愧疚。
湘云不放心,却见卫若兰又咳嗽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先与母亲解释,等说清楚,再叫你来。”
“……嗯。”湘云轻轻点了点头,依言缓缓退到后院。虽然不放心,但她也知,若一进门就看见自己这个“丧门星”,婆婆只怕根本不听劝,直接就要闹开了。
等湘云退开,林霁风才进正厅,告知:“刚刚有人来报,伯母的轿子已经离开了寺院。”
卫若兰“咳咳”着,苦笑:“让林公子见笑了。”
林霁风甩甩袖子:“没关系,我正好无事。”别人家的热闹到底好看,若不是水溶正巧有了“盯紧许檀”的新爱好,天天自得其乐地忙活,他还打算把那最喜欢管闲事的王爷拖过来压阵呢。
卫若兰叹息:“家母一向慈爱,却为巫蛊迷惑,险些酿下大祸,还牵连了湘云,真是……若不是侯爷及时提醒,恐怕整个卫家都已经获罪。”
等人正是无聊,林霁风也是真好奇,随口就打听:“卫将军,我听小叔说,那个和尚是烧了一圈的小木人,又问什么夜游神,因此被断为巫蛊……到底是什么巫蛊?”
“我不知晓。”不仅卫若兰不清楚,大理寺判罪的官儿们也不怎么清楚——但,总归是巫蛊,没得跑。
林霁风想了想,越发觉得奇怪,却也不好再细问。到底是禁忌之事,谁都不愿多谈。
正巧,门房来报卫母已经到了门口,卫若兰撑着要亲自出去接,林霁风也不远不近地跟着。就看一顶青色小轿静静停在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被人搀了下来,看着眼神有些黯淡,脸也是冷的。当然了,亲生儿子告的状,灾星媳妇又进了门,任谁都不会开心。
卫若兰上前,直接跪到母亲面前,一声不吭。
卫母扬起了手,双手微微颤着,似在犹豫,又似在压抑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林霁风在后面看着,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去拦,却忽然发现,卫母的袖子里盈盈点点,带着一抹幽光——
来不及多想,林霁风大喊一声:“小心!”
卫若兰一惊,抬头就见一柄匕首对面刺下,来不及多想,一个侧翻堪堪躲过,捂着胸口忍着咳嗽:“娘,您做什么!”
“躲开!”林霁风一把将他拽回来,卫若兰又堪堪擦过一柄带着绿光的长刀。再看,送卫母回来的四个轿夫正手持长刀,凶狠地砍杀,一个门房痛苦惨叫,竟然已被斩落了半条手臂。
溅落的血迹竟然是纯黑,武器上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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