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缓缓从镂空的窗户口铺进来,复又折射到四周的金面墙壁上。
登时,金光闪闪,万丈光芒。
慕容筱云只觉得自己不过是眨了眨眼,小盹片刻,天就亮了。
一夜未眠的她,好不容易在黑夜的尾巴里有了些许困意,觉得这才刚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天怎么就亮了呢?
强光刺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倏地,一阵刺痛与生涩感涨满了她的双眼。她试图拿手去挡,却在抬手的那一刻突见一道黑影沉沉地压过来。她抬眼一望,从光影中走出来的人是个身着异服,头裹布巾,身材娇小的女子。
慕容筱云的目光兴趣寡然地从那女子身上扫过,无谓地望着别处,心下想的竟是东方孝宇一人。
他会不会受到威胁,他对她会不会担忧,哪怕是一丝丝的?
身前的这个女子,从装着上看,更像是个仆人,周身裹着厚重的素色衣裙,花色简单、线条单一,头顶上的布巾将她一半的青丝摭挡,只将发尾逶迤向远地垂在胸前,略带泰国风情。
女仆人弯了弯腰,将手中的蛇形木雕托盘放在地面,双手合十地举在胸前,谦和有礼地向慕容筱云行了个见面礼,“萨哇迪。”
“萨哇迪”是陆国语言,意为“你好”的意思。她听过陆国国君,以及他人说道过。渐渐的,她也就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慕容筱云倦倦起身,依着女仆人的方式,双手合十地举在胸前,眸光明亮地向她点点头,眼眸里没有半点敌意。即便是身为阶下囚人,人家敌国人个个见到她都如此礼貌,她又何必敌意相待呢?如此淳朴的民风,她应当尊重。再次望向眼前的这个女仆人时,她也打起了精神来,定眼望过去,心却突登一跳。
女仆人的这双丹凤眼,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它双眸温润,独特的神韵充盈其中,仿似盖上了一层神秘的薄雾,她轻轻一眨眼,又似山谷一脉流动的清溪,明亮有光。
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仆人呢。
慕容筱云打量起她的脸来,肤色在红润之中泛着黑,和其它陆国人相同,是个异族人,不像北国人皮肤较白。对于女仆人这张脸,慕容筱云是陌生的。她望着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如此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在前世?
她细细琢磨,见女仆人又从地面的蛇形木雕托盘里抓起一个药瓶子,起身向她碎步走来,然后目露笑意地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
慕容筱云一脸迷惑地看着女仆人,她嘴里一边解释,一边替她捞起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袖,试图想要把瓶里的药往她手背与手臂上的伤口上抹去。
在那药膏迅速冰凉地浸入肌肤时,她本能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目含盈光地望着女仆人。
这双丹凤眼,真的很熟悉。慕容筱云试图搜索自己的记忆,不由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仆人。
女仆人重新拉起慕容筱云的手,但见她衣衫褴褛,满身爪印,眼眸里的笑意顿时转为同情,轻蹙双眉,细细微微地重复着让慕容筱云听不懂的话。
很快,便有人解释说:“不用怕,她是说你的伤口再不擦药就会留下疤痕。她劝你用药。”
听闻着这腔调不正的北国语言,慕容筱云抬眼望去,视线中的陆国王子依旧威风凛凛,一身铠甲金光闪闪,朝着她气度非凡地走来。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女仆人,然后阴森森地用陆国话说:“继续替慕容四小姐擦药。”
很快,陆国的年轻王子从女仆人身上收回视线,冲着慕容筱云满意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日卯时你就能和你的东方孝宇见面了。不过……”
女仆人静静地给慕容筱云涂沫着暗色的药膏,动作轻微,不敢怠慢。
陆国王子别有深意地斜睨了一眼女仆人,复而嘶嘶如毒蛇般说:“不过……你们见面的时刻,就是东方孝宇的死期。”他回望一眼慕容筱云,笑容更加得意,又说:“本王断定,东方孝宇为了稳定军心,一定不肯交出上官英士。但是,他又舍不得你这个红颜知己。故尔,他一定会带着他的暗夜精英,亲自前来营救。可是,慕容四小姐,你可知道本王布下了怎样的天罗地网?”
登时,那女仆人轻拈着药柄的手突地抖了抖,双颊不由地烧红了起来。
慕容筱云好生奇怪,细微地打量起女仆人。只见她的双眸泛起了涟漪,却转瞬即逝地恢复了平静。
陆国王子满面春风地笑了笑,猿臂一甩,臂上金亮的铠甲发出清脆之声,“慕容四小姐,不如带你去看一看本王布置的天罗地网。”
女仆人继续小心翼翼地替慕容筱云涂着药膏,在陆国王子一声令下后,歇了手中的活,尾随其后。
慕容筱云跟在陆国王子身后,多日不曾活动,迈起步来有些僵硬,穿过层层甲仓之后,终于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蓝天白云。
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河水的纯净味道充溢其中,让人的身心顿时轻松多倍。她仿佛能感受到,同一片天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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