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燕境里,一片静谧而祥和的村庄里,几名村民正在翻土播种。
他们种的是一种木薯,是他们过冬时候的主食。
他们听到了远处道上有马蹄和车轮声,抬起身时看到一支疲惫的军队正在行军。
这批村民本来就是“开荒民”,按照燕律,从别郡迁徙而来开荒的“开荒民”可免十年徭役,所以虽然明知这些时日一直在打仗,但那些战事却似乎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和他们的世界相距太远。
然而这些村民骤然发现,这支疲惫的军队身穿的都是玄色的甲衣,似乎不是燕军,而是秦军。
而且这支疲惫的秦军似乎并不急着赶路。
等到这支秦军带起的烟尘慢悠悠的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这些村民才反应过来,不管这支秦军以何等的理由或是方式在这里经过,这支秦军能够出现在燕王朝中部,就已经说明一个问题。
燕王朝已经败了,败得很惨。
变天了。
这些村民开始不安起来。
然而一切却又似乎和他们无关。
他们要做的事情也只是等待。
很多事情,不和自己切身相关,便显得遥远。
很多人,在自己的对手眼里才显得强大和伟大,反之在很寻常的人眼里,就显得很寻常。
在距离这支行军中的秦军不远的地方。
又一支规模在万余的秦军已经驻扎下来。
此时一名年轻的将领独自徒步在野花盛开的河岸边,他看上去也很疲惫,也很寻常。
但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是大秦王朝的军神,也是此时天下最为盛名的将领。
他是白启。
昔日秦伐韩赵魏三朝,造就的是巴山剑场群雄的声名,而现今的秦伐燕,成就的是白启的声名。
在率军切断燕军和齐军的联系之后,他率军长驱直入,在燕境攻城略地。
大小战四十余场,未有一败。
在他亲自率军的这么多场战役里,最令世人震惊的一战,是他以三千秦军突袭,击溃了五万余燕军,随即攻破燕境一座大城,又溃敌七万余。
这样人数不对等的辉煌胜利,在史书的记载里都未曾有过。
只是白启并未骄傲。
因为他很清楚,燕军早已失去战意,一触即溃。
在他看来,接下来的任何一场战役,只要秦军敢打,就几乎不可能败。
“你的兴致看来不高,如果连作为秦王朝一统天下的主帅被记载在史书上这样的事情都让你兴致不高,那你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声音在河对岸响起。
这声音未落,净琉璃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白启的身旁不远处。
她和白启相距不到十丈。
这种距离对于她和白启这样的修行者而言已经太近。
只是白启却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因为像他和净琉璃这种修行者,如果带着杀意而来,当双方各自出现在感知里的一刹那,便已经无法掩饰。
“你远道而来找我,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到底想什么?”白启偏转过身体,看着这名在过往的许多天里让人极为头疼的天才少女,不冷不淡的说道。
“我的想法其实特别简单。”净琉璃很罕见的笑了笑,道:“想你帮元武灭了燕,灭了齐,秦一统天下,这天下就再没有那么麻烦。然后让丁宁赢了元武,就这么简单。”
白启挑了挑眉头,“就这样结束了?你做的那些事情,都让人觉得在这之后,你还会赢了丁宁。”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说的赢是指胜败和生死。至于我和丁宁,就像我和我师尊一样。我将来或许可能超过我师尊百里素雪的修为和境界,哪怕他恢复鼎盛,我要超过他的时间或许也不会太长。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净琉璃摇了摇头,“那种赢不赢只能算是比剑的胜负,而且任何天才的修为都是在前人的领悟和经验之下更进一步,我师尊将他的修为经验告诉了我,我再比剑赢他,这算什么胜负?至于丁宁,至少我可以肯定,若是我们在同一时代,用相同时间修行,我比剑也赢不了他。至于将来我能否超越他的最高修为,那并不是我感兴趣的关键,因为这没有意义,傻子都知道,除非修行者世界的传承断绝,否则将来的修行者,更容易在前人的脚步上,修炼出更高的修为。”
“那也不一定,或许在将来的某一段时间里,对于修行者而言有用的资源会被耗尽,就如长陵的灵脉逐一枯竭。战争永远能够损耗掉太多东西。”白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出,然后恢复了平和,“看来你还是将百里素雪和丁宁看成师长和朋友,但在此之前你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意见和看法。我还以为你最为在意的和最想做到的,是在一个时代赶超所有人,成为最强的存在。”
“真正的朋友之间应该可以有不同的意见,每个人不可能随意顺从别人的想法。”净琉璃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这场大战开始之时,我的确也会虚荣和兴奋,但到了这时,我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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