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明黄玄黑龙纹锦袍的她坐在软榻上,目光凝在殿中文嵩的脸上,美眸中带着些痛惜。
立于她面前的文嵩此时换上了素净的白衫,满头青丝被发带简易的束起,整个人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清秀了。
只是那眼尾的细纹和眼中的淡然,却是超于常龄的沧桑。
他微微摇了摇头,“陛下此次救出草民家人,又为草民翻案,莫大恩惠,无以为报。这无奈朝堂之上再无容身之地,草民亦无丝毫眷念。”
素惜见他已经自称草民,眼神又是无比的决绝,叹了口气。
原本想着这般救了他于水火,也不求感恩戴德,多少不会以怨报德吧,届时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个足以信任的人。
哪知这次的磨难已经磨去了他全数的脾性,整个人就像被拔了刺的刺猬。
既没了能伤人的武器,更是失了应有的防御。
“罢了,你去意已决朕又如何好强留,但文嵩……”
素惜说着直直看向文嵩,妖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声音沉了本分。
“孑然一身抛却过往固然美妙,然你入了此道,又如何能全身而退的?朕能护的你一时,却又如何能护的了一世,刘景洲的余党必然不会放过你。”
一番话使得文嵩怔了半响,默声许久,终于轻轻说道:“不知陛下是否和草民一样,身后都有着想要庇护之人,哪怕明知前面是无尽深渊,也要握住命运的脉搏去争上一争。”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是精光烁烁,哪里还有刚才那沉寂的样子。
原来他并非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念,只是对官场和皇城失去了信心。
这样的人,留下也是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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