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西郊狭长的山谷里,黑骑兵与凤天军激战留下的痕迹历历在目,灌木荒草之间,来不及掩埋的尸体堆积如山,死去的马卧倒在地死不瞑目,身体保持着战死时候的姿势。
风吹过,阴风阵阵。
胡亥没心情观赏沿途风景,扬鞭策马,战马一路飞奔,翻过一座座山丘,天色渐渐黯淡,回头看时,海城已经消失在淡淡的夜幕中。
众人不敢停歇,匆忙向前,王子胡亥这趟督军之行如此狼狈收场,差点被蒙家军扣下,回到咸阳秦王会怎么质问胡亥,胡亥心中忐忑。
“蒙恬勾结凤天岛!为齐孟卖命!诸位回去都要和我一起揭发他的恶行!”
督师队又走出好远,在确定蒙家军追不上自己后,胡亥这才扯着嗓子对众人喊叫。
手下死士一个个义愤填膺,不是因为蒙恬叛国,就在刚才,蒙家军差点要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众人松开马缰,放慢速度,穿过一条清澈的河流,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前,大道在脚下分开成三条,分别指向西北南三个方向,向西可达临淄,向北进入邯郸,向南走三天就到了楚国的地盘。
胡亥骑在马背上,举目四望,神色茫然,刚从虎口脱险,兄长大仇还没有报,十六岁的少年脚下的路该往哪儿去。
职业谋士的作用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殿下,小人以为,咱们应该先向西走,一路向西,明日日落前就能到达临淄,”
殿下打断闫炎的话,他也知道从海城出发到达临淄需要走多久,这点不需要别人再特意告诉他。
“我知道现在走,明天可以临淄,请问先生,去临淄作甚?”
闫炎抬头望胡亥一眼,从殿下坚毅的眼神中,闫炎读懂了王子殿下的意思:从海城出发,马不停蹄,中途不做休息,一路赶到咸阳。
“殿下是准备直接赶往咸阳吗?”
“正是!不除此贼,胡亥一日不宁。”
少年口中的此贼指的是大将军蒙恬,铲除蒙恬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回到咸阳,把海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禀告给秦王。
“此去临淄不下四千里,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十天才到,这么长路程,即便是马受得了,人也难以支撑啊。”
闫炎见胡亥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
“王大将军镇守临淄,此人忠心耿耿,对大秦绝无二心,是大王最信赖的大将,更重要的是,王翦与姓蒙的积怨很深,平日里水和不容,上次凤天军攻打临淄,大王急令各路大军增援,蒙家军的黑骑兵是最后一个到,有人怀疑蒙恬刻意如此。”
闫炎所说大体不错,既然现在和蒙恬已经彻底闹僵,与王翦联手,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此去临淄,一来可以联络王翦,而来让王翦将军护送咱们回咸阳,这样咱们经过韩魏等国,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更没人
从海城到临淄,千里路途,艰险异常,且不说经过韩魏两国,便是盗跖控制的太行山,就凭胡亥手下这一百羽林卫,恐怕很难通过。
“去临淄!”
胡亥猛踹马腹,挥剑向西,绝尘而去,百余名羽林卫快马加鞭,跨越山河,残云卷月。
当秦国王子正在伐匈直道上奔走逃难时,远在千里的帝国边陲,南越王正和他的谋臣们谋划攻打长沙郡。
春秋时期,楚国大将庄蛟奉命伐越,兵败后不敢回国,索性留在了百越,自立为王,这就是南越的雏形。
楚国尚在时,南越经常向北侵袭,给楚王制造了很大的麻烦,楚国应付秦国都不够,根本无暇顾及南边的蛮夷。
秦国灭楚后,南越国观望了一段时间,凤天军的出现又给越人带来机会,长沙郡接连遭受骚扰,不少粮食人口被南越掠走。
嬴政在夺回大权后,立即将平定南越提上议程,将南越摆在与六国同等重要的位置,作为帝国未来必须消灭的目标。
长沙郡位于秦帝国最南端,与南越千里接壤,这里从前是楚王赏赐给弟弟的封地,秦人吞并楚国后,在这里设置郡守。
秦国灭楚后,顾不得消除齐国这个后顾之忧,嬴政就立即开始着手解决南越困局。
王翦率领五万大军进驻长沙郡,大批粮草物资沿着驰道从关中地区源源不断运往南越。
五万秦军与越人隔江相望,军威浩荡,摆足架势要和南越大干一场。
正当王翦踌躇满志准备立马南越,荡平越国时,咸阳飞鸽传书说,进攻延迟,命令大军回国。
秦国在经历灭楚之战后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齐孟带着凤天军从东海方向杀过来了。
南越不战而胜后,气焰更加嚣张,更加频繁袭扰长沙郡,秦国派往长沙郡的五名郡守,其中三位都是在抗击南越入侵时力战而死。
秦王亲自规划的驰道从武关通往长沙郡南段,沿途设置驿站,为往来车辆提供补给,从武关发兵,全速前进,只要一天就能到达长沙郡。
如果凤天军没有出现,秦国人有把握在半月之内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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