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细声细气地问道:'白流霜可在?'
流霜缓缓站起身来,走上前施礼道:'白流霜在此,不知刘公公深夜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流霜轻声说着,心中却极是纳闷,不明白他们如何会找到这里来的,不过宫里人要想找一个人,倒也不难。流霜只是不明白,她如今和皇室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们来找她,又是为得什么?
'太后懿旨,宣白王妃进宫为宫人医病!'刘公公细声细气传达着旨意,语气很是恭敬。此刻,他竟还称流霜王妃,显然,百里寒并未将他们和离之事大肆宣扬。
'医病?难道是太后病发了?'流霜问道。
刘公公却是不答,只是催促道:'王妃还是快些收拾一番,记着带上你的药囊。有些事,到了宫里便知分晓。'
显然,刘公公并不想透露此事,毕竟宫里的事,怎能随意外传。流霜也不好再问,心中却有些疑惑,宫里那么多御医,太后怎会召她前去。但是,太后懿旨,想要推脱也不能,流霜只得拿上药囊,随着刘公公上了马车。
一时间马蹄声声,载着流霜向皇宫内而去,过午门,穿过层层宫院,停在了一座宫殿门前。这并不是太后所居的慈宁宫,显然不是太后病发。
流霜下了马车,随着刘公公缓步向殿内走去。这是一座华贵典雅的宫殿,此刻整个宫殿被华然盛放的宫灯照得亮如白昼。殿外的长廊下,站满了宫女太监,一个个默然侍立,似是大气也不敢出的。
流霜心中一直在猜测,究竟是何人病了。难道是皇上的嫔妃?
刘公公早已进去传话,凝立片刻,便有小宫女出来将流霜迎了进去。
流霜一踏入殿内,不禁惊了一跳。诺大的宫殿,竟然有很多人,但是却又似乎没有人,因为,没有人说话,殿内静谧的可怕。
流霜眼波迅速一扫,便看到对面的凤榻上,坐着太后。皇上负手在殿内走来走去,一脸忧色。皇后侍立在太后身侧,亦是脸色苍白,纤长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不时搓来搓去,看上去竟是紧张的很。
看这架势,果然是有人病了,且那人身份还是极重要的。
流霜跪下给太后皇上皇后施礼后,便听太后威严的声音,沉声道:'霜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流霜依言站起身来,迎面碰上百里寒的目光。他站在太后身侧,神情很安静,但却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将流霜的心,搅得泛起了波澜。
百里寒的心,在看到流霜的那一刻,也是微微一震。
他凝望着光影里的那个女子缓缓走近,此刻,她已不再梳新妇的发髻,而是在头顶随意地挽了一个小髻,其余黑发如瀑布般披在消瘦的两肩。头上簪钗全无,一身素白衣裙,在宫灯映照下,衬得她容颜如雪,气质高华,整个人如同冰雪塑成一般。黑眸幽深清澈,眸中暗涌着秋水般的清凉气韵。
那目光在扫过他时,他觉得焦躁的心开始渐渐沉静。
流霜避开百里寒的目光,耳听得太后焦急地说道:'霜儿,哀家今日传你来,是让你为冰儿瞧病,你定要尽你所能,将冰儿医好!'
流霜心口一滞,一脸惊色,再也没想到,竟是百里冰病了。几日前,他还是那般活蹦乱跳无法无天的,如今,竟然就病倒了么?
'她不是白王妃么?怎能让她为冰儿医病呢,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皇后看清了流霜的容颜,忽然跪下向皇上说道。
皇上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举棋不定。
'啪'地一声,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冰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却在这里犹疑不定!她是白御医的女儿,医术或者称不上高明,但也不见得比宫里这些御医差!能不能医,先试试再说,难道,你们就让冰儿等死么?'太后凛冽的目光向地上一扫,语气极是冷冽地说道。
流霜随着太后的目光一扫,这才发现,地上跪了十多人,看服饰,竟是宫里的御医。他们一个个低眉敛目神色惶恐。
难道说,这么多御医都医不好百里冰么?是什么病如此棘手,那么她又如何能医好呢?
'母后,臣妾不是不信她的医术,而是信不过她的人,她毕竟是宁王的王妃!'皇后语气温婉地说道。
流霜一呆,若她是百里寒的王妃,就信不过她吗?这是为何?
流霜抬眸望向百里寒,他的神色出奇平静,眉峰轩朗,双眸里镇静的没有半分波澜。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清绝的笑意,不紧不慢说道:'皇后,此事还未查明,您就妄断是本王给冰儿下的毒,这也罢了,却不让医者为他医病,这是为何。难道,皇后是怕有什么事情败露吗?'
皇后闻言,温婉的神色忽然一僵,眸中似有两簇火焰在燃烧。'本宫能怕什么?本宫怕的是,这个女子再给冰儿毒上加毒!'皇后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波动,显然是有些恼怒。但她能坐到皇后的位子,那心计绝不简单,此刻,亦是隐忍未发。
流霜这才知道,百里冰原来是中了毒,而皇后怀疑是百里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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