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驶到了宁王府内才缓缓停下来,百里寒回望流霜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并没说话,径直下了马车。
流霜下来才发现,马车停的地方,竟是百里寒的依云苑,距离她住的听风苑还有很长一段路,正要走回去。轻衣却走了过来,对她说道:'王妃请慢走,王爷方才吩咐,从今日起,请王妃搬回依云苑居住。'
百里寒竟让她搬回依云苑?真是出乎意料,但流霜却是不愿,不仅因为依云苑是她曾经的洞房,有着令人心碎的回忆。而且,她更不愿的,便是与百里寒的朝夕相处。
'我还是住在听风苑吧,已经习惯了!'流霜淡淡说道,说罢便径直沿着石子路向听风苑的方向走去。
轻衣却赶上去拦住了她,'王妃,若是不愿搬来,还是请您与王爷说清楚。'
流霜见状,知道若不与百里寒说清楚,轻衣是不会放她走的。她也不想为难这个丫鬟,遂转身,一言不发向依云苑走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住在这里的。
早有小丫鬟眼尖地看到流霜走了过来,殷勤地为她撩起了珠帘。流霜径直走了进去,但觉眼前忽然一亮,还是当日的那间洞房,但如今却没有了一丝喜庆的痕迹。整个厢房显然被重新装饰过,看上去倒是简约儒雅。
流霜转过一架大屏风,便看到百里寒斜倚在床榻上,他已换下了方才那身衣衫,身上只着一件宽松内袍。室内灯光柔柔的,为他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极是温柔。见到她进来,他唇角微扬,黑眸溢出一抹华彩,似是在等着她一般。
流霜稳了稳心神,缓步走到距他两步开外的地方,驻足,淡淡地但也极是坚定地说道:'王爷,流霜已经习惯居住在听风苑了,不想来此打扰王爷,还请王爷准流霜继续暂居听风苑!'
似乎早就想到她会这么说,待流霜说罢,百里寒曲指敲了敲桌子,淡淡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怎可以独居听风苑,岂不是让别人说我们夫妻不和!'
流霜一呆,他是什么意思?他们本就是一对假夫妻,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今日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抬眸望去,却见百里寒一双深邃清透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脸,一寸也不移,审视着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我们早就已经和离,不是吗?'流霜不急不慢地说道,以一种极不在意的姿态。
'我也早就说过,我早就忘记了!'百里寒不依不饶地说道,唇角笑意浅浅。
'王爷说过的话,怎能不作数呢?夜已深,恕流霜失陪了!'看百里寒的样子是要将说过的话赖掉了,她举步便要出去,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百里寒双眸半眯着,眼瞅着流霜走到了屏风前,忽然开口道:'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必须知道,秋水宫一旦盯上了一个人,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刺杀他的。虽然你不怕死,但不代表我的侍卫不怕死,若是秋水宫的宫主秋水绝亲自出手。恐怕也只有我,才敌得过他。若不想连累那些侍卫白白送命,你最好乖乖住在这里!'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百里寒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秋水宫的刺杀,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心。今夜的刺杀,让他蓦然醒悟,他还是在意她的,不是一般的在意。
这几句话,彻底将流霜镇住了。她知他说的是实情,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她真不知秋水宫为何要刺杀她,因为这刺杀,她竟然于自由无缘了。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别人,张佐已经受伤了。宁王府本就是她暂居之处,住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不自在。想到这里,她转身走了回去。
'怎样?还要去听风苑?'百里寒眉毛一挑,轻声问道。
'请问,我要睡在哪里?'流霜瞄了一眼屋内仅有的一张床榻问道。
'自然是睡床榻了!'他很自然地说。
'那你睡在哪里?'流霜凝眉问道。
'为了便于保护你,我自然也是睡在这里了!'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语气极是懒散。
流霜闻言,转身就走,她可不想与他同榻而眠。还没走到屏风处,眼前一晃,却是百里寒挡住了她。将她困在了屏风和他的胸膛之间,方才那温柔而迷人的笑意早已不见,黑眸中闪着一丝冷意,淡淡注视着她。
'怎么,要走!'他挑眉冷声道。
'是!'流霜冷冷说道,一张俏脸微微绷着,带着清冷而怡人的韵致。
百里寒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她就是死,也不愿和他同榻,这个认知让他极是懊恼。
虽然,这个女子,是他弃之不要的妃,但是今夜,当听闻侍卫禀告张佐发出了求救信号时。他第一反应便是她出了危险,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火急火燎,匆忙从浴池里出来,披上一件外袍,便衣衫不整地冲了出去,把他的侍卫们惊得目瞪口呆。
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他,竟然为了她失控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可思议,或者,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吧,他不想让她出事。
'那我睡软榻!'他忽然说道,转身走到临窗的软榻前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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