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池不愧是御花园景致最好的一处,池中遍植芙蕖,此时正是芙蕖花开的季节。月横池塘,碧波千顷,绿盖擎天,红花映月。一朵朵粉色白色的莲花,或才露尖尖角,或开的灿烂,凌驾在莲叶之上,迎风摇摆。
潋滟池边,曲曲折折的回廊亭榭,极是典雅贵气。
流霜坐在席间,欣赏着如此美景,只觉得心中一片震撼,她是极爱莲的,但从未看过如此广阔的碧波莲田。真是'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微风荡来,空气里满是莲的馨香。
今夜,流霜梳了一个清新雅致的盘恒髻,在发髻上插了一只碧玉簪。乌发碧簪,愈发衬得冰肌雪肤,皓白如玉。长眉不描自黛,红唇不点自朱。一袭玉色宫装儒裙,披了一件水葱绿披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气韵浑然天成。眉间淡淡的轻颦,仿佛一种烟雾笼着她清丽温婉的容颜。
她正在贪看眼前美景,耳边响起一声清雅娇美的声音。
'姐姐,原来你躲在这里,眉妩找了你好久呢。姐姐,王爷说我们的坐席在那边,眉妩带姐姐过去吧。'代眉妩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极是亲热。
她今日打扮的也极是贵气,头梳惊鹤髻,戴着彩凤金钗,身穿一袭粉色长裙,走路间,裙摆生风,如风摆杨柳。粉色衣裙与颊边的桃花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娇美妩媚。
流霜颦眉,此时代眉妩的美貌已引不起她一丝的赞赏,代眉妩的楚楚可怜也引不起她一丝的怜惜。这个女子并不似表面这般娇弱这般纯净。
她还是远离她为好。
今日,流霜是百里寒差张佐李佑接到宫内的,而代眉妩想必是百里寒亲自接来的吧。她特特在此说这些,还不是在她面前显摆百里寒对她的宠爱。但是流霜一点也不羡慕她,反觉得她的行为极其幼稚。冷冷笑了笑,淡淡道:'不必了,我就在此处即可!'
流霜身边皆是一些大臣的妻女,总比坐在宫里嫔妃那里要自在的多。
代眉妩讨了一个无趣,轻笑着道:'既然如此,那眉妩告退了。'说罢,怏怏而归。
这些日子,百里寒一直没有回府,她心中明白是百里寒在躲着她。虽然娶了她做侧妃,却让她日日守着空房,心中极不是滋味,看来王爷是真的恋上了那个王妃。思及此,心中恨得牙痒痒。
她神色恍惚地走着,冷不防碰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是一身黑衣的百里冰。
月色淡淡,身穿黑衣锦服的百里冰似乎比平日里成熟了许多,看上像不再是一个俊秀的少年,而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他拦住代眉妩,懒洋洋问道:'你方才做什么了?'
代眉妩有些委屈地对百里冰道:'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和王妃说了几句话!'
'说了几句话啊!'百里冰展眉浅浅一笑,'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上次那事情是你做的。本王让你去获得三皇兄的倾心,可没让你为非作歹。倘若,你再不识趣,再伤害她的话,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明明是说着最残忍的话,可是他唇角边依然挂着纯净的笑容。
代眉妩惊愣地瞪大眼,柳眉挑得高高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在脑中揭晓。原来,原来……
'原来,你……喜欢她?'她一直不清楚百里冰为何要帮她,如今方才明了,原来,她竟然喜欢白流霜。
百里冰冷冷斜了代眉妩一眼,不屑回答,头也不回离去。
夜色凄冷,代眉妩轻轻说道:'原来是这样!'她忽然展颜一笑,伸指从身侧的花枝上掐下了一朵花,双指一撵,花瓣零落。
夜幕降临,四周花树上挂着的宫灯次第亮起。彩光流泻,与天上明月互相辉映。伴着荷香轻风,几乎令人疑是天上琼宫。
流霜终究还是和代眉妩坐在了一起,虽然她心中极是不愿,但是各人的席位都是固定的。
嫔妃和大臣内眷的席位与外侧的宴席是用琉璃障隔开的。
外侧宴席上宾客未至,尚有太监宫女在忙碌着布置。在琉璃茶几上放上五彩花瓶,瓶中插一两枝含苞待放的清荷。
不一会儿,便有官员三三两两走了进来按照官职品阶一一落座。
流霜左侧坐着的是两个年轻小姐,大约是某个官员的千金。一个容长脸,面貌温婉,一个圆脸,一笑颊上两个梨涡。
两女一直在窃窃私语。
流霜本无意偷听,但她们的话还是随风送入耳中。奇怪的是,她们谈论的倒不是天漠国的使臣,而是太医院新进的一个御医。
其中容长脸的小姐面目含春,小声道:'妹子,你可知那新来的御医是怎样的风神俊秀,风度翩翩!据说啊,……'容长脸忽然压低了声音,在圆脸女子耳畔窃窃私语。
圆脸女子听完,惊异地说道:'是真的吗?他才进太医院,宫里的嫔妃便争相生病?'
容长脸女子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吁了一声,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见到宫女太监都在远处布菜。轻轻点头道:'是真的哦!听说皇上对他的医术赞不绝口,今夜的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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