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没有点头,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依旧。空气因此而窒住,只有对望着的二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
终于,凤铭猛然把头转了回去,愤恨交加的瞪着唐逸,手中的拳头依然举在空中,攥的更紧!可是,任握紧的拳带着胳膊也开始微微颤抖,却没有挥下。唐逸的眼神恐惧,居然起声求向了文妃,他哀声道:“妃儿,救我……”。
“咣——”一拳正打在了他脸上!唐逸闷哼了声,重摔出去。
而文妃,居然被这一拳惊的睁大了双眼,玉口微张。心中居然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去扶起他!文妃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终于没有迈出脚步。内心的纠葛冲顶着,纠缠着。直要把心儿撕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如此的不争气!明明知道他是奸恶之人,自己为何却又一再心软?
思绪被喝骂声打断,而这一拳,凤铭并未出力,唐逸趴在地上咳了两声,凤铭怒指着他,高声道:“你这厮!此时还敢跟文妃求情?!”。
眼见凤铭并未痛下死手,文妃的心又在纠葛中找到一丝安慰。唐逸无助的望了一眼凤铭,而凤铭瞪圆的眼中已是充满了愤恨,只怕丝毫没有要停下手来的意思。唐逸乞求的眼神再一次望向了文妃那里,就在目光接触的那一刻,文妃转过了头去。唐逸绝望心惊,恐惧已写在了脸上!
文妃轻声道:“凤铭大哥,你还是放他走吧……”。
凤铭紧缩的眉头再也没有打开,那一双眼中已经没有了困惑,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恨!但究竟,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就仅仅只因为他嫉恶如仇的个性么?不知是否有人会知道,但文妃肯定不会知道。就在文妃也开始疑惑那恨意的眼神同时,凤铭犀利的目光穿透一切,如刀般从文妃的双瞳扎进了心里,文妃不由的避开,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是这么的不可救要,但她还是低声又道了句:“放了他吧……”。
深深呼吸。
凤铭昂起了头,怒气已消。往日喧嚣的街道在这一刻寂静无声。沉吟片刻,他问:“你原谅他了么?”。
文妃轻轻摇头,低声道:“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请不要……不要……让他死在我面前……”。
“嗒。”凤铭纵身踩在了二楼的栏杆上,拎起药材,就欲离去。而此刻,唐逸的眼中终于看了希望。正在此时,老鸨子却嚷喊道:“知县大人!官老爷!您可不能让他走啊!他把我的店都砸了啊!您得给我做主啊!”。边喊,边拉扯着藏在几个官兵深身后的知县。
知县早已见得凤铭的厉害,哪里敢言语,直往后缩。老鸨子却不依不饶,连拉带扯,边扯还边嚷道:“大人!大人,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的上,你也得替凝云做主啊——”。
“你别拉,你别拉。”知县边推边小声道:“我这不是来了么,要不是你的丫头去找我,我才不来呢……”。
一旁的捕快何等事故,忙替知县解围,推搡着老鸨子喝道:“去!知县大人和你能有什么交情!再拉扯,告你个冒犯朝廷命官之罪!”。
“哎呀——不能活啦——没有王法啦……”老鸨子假摔,坐在地上连哭带闹,当街撒起泼来。
这本是不相称的一幕,但世间的无奈谁又能改变?
凤铭跳了下来,双手拎着药材,向知县这里走了过来。知县忙向后躲,惊恐的望着凤铭。捕快更是又惊又怕,躲也躲不得,只得把刀鞘挡在胸前,右手拔出半截刀,结巴喝阻道:“你……你要干什么!”。
几个官兵也哆哆嗦嗦的挺着枪,知县躲在捕快身后,见凤铭越走越近,以他的身份又怎能掉头逃跑,如今也只能死要面子,知县哆嗦着嚷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竟敢目无王法!当街斗殴,扰乱市井不说,还毁坏他人财物!如今你还想加害本官不成?你……你站住!你……你别过来!”。
凤铭不屑的哼笑一声,道:“狗官,你若真是还知王法,又怎会让此恶贼在光天化日之下逛窑子,吃酒享乐?这就是王法?老子今日为民除害,到还是罪过了?”。
“我……本官怎知他是恶贼?”知县结巴道。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凤铭道。
“他犯了何罪?”知县问。
“这你得去问他!”凤铭大声吼道。说罢,哼了一声,把药材搭在肩上,转身向城南门的方向走去。而从刚才到现在,凤铭都没有再看文妃一眼。
官兵哪里敢拦,只得眼看着凤铭渐渐远去。老鸨子此时却又来了劲,上去拉住知县,道:“大人,您不能放他走啊!他砸了我的东西啊!”。
“你那几个破东西能值几个钱?以前老爷我给的赏钱也够了!”知县烦怒道,却把声音压的很低。
捕快向她抽刀,瞪眼喝道:“去!再纠缠就告你个知情不报,窝藏之罪!以共犯论处!”。
老鸨子一脸惊相,望着捕快刚要开口,但见捕快盛气凌人的瞪着自己,方才面对凤铭的龟缩形象全然不见,只得摆手道:“得,得,老娘今天认栽了,和你们哪有理可说。”说罢转身一扭一晃的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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