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来的酒神望着那双银灰色的笑眼,却是步子也难挪,心中辗转千回的不知是何念头。终于他道:“大人,我去看她了……”
银发者只是点头,仿佛笑意更浓。
“大人……我……”酒神不知此时该当何言。
“想说什么?”
“大人,在下志短,怕是让您失望了……”酒神如此道,却没有低头,更没有愧疚之意。
“哦?何出此言?”银发者疑道,淡去了一分笑意。
“……”酒神哑在了当场。
银发者道:“怎么?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么?”
闻此句,酒神脑中惊鸣,却露出会心的笑来。他重重点了点头,难道是窥见了“真相”?
※※※
“为什么一直都是你睡柴房?今天换一次不行么?”云云对江山道。
江山露笑:“两间房,咱这点钱哪里够啊?没事的,我自己的话,连柴房都免了。找间破屋败庙就对付了。你就安心睡吧,明天咱们就走了。”
“我自己的话,也可以不住店啊。不行!今天你得依我!换着睡!”
“这让人家看见,怎么象话么?”
“怕什么?又不是咱俩睡一个屋。”
“睡一个屋倒不一定有闲话了,我睡客房,叫你一个女子睡柴房,叫人家怎么看我啊?”
“美死你咧,还一个屋!我不管,你换不换?”
“不换……”
“不换以后都不住店了,反正开春了,以后就睡野外!”
“那也行,反正我琢磨着大哥和四哥也不会去哪个城里,我们这样反而找不到他们了。”
云云明知江山是因为心疼自己,怕天冷冻着,才经常住店。他若独自一人,断是不会花这个钱的。此时本是想体贴一下江山,但江山坚决推辞,当下有些不乐意,道:“就知道你只会要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去吧。冻着你我可不管!哼!”言罢,跑上楼去了。江山笑笑摇头,独自回到了柴房。
二人这一路,足过千里。逢险山、秘洞,但凡有些说道,却无常人能去的地方,他们都要寻一寻。江山很快便睡着了,并无多少心事。或许,是因为这一路还有个人陪吧。
云云推开了窗,向来时的东南方向望去。须臾,似想起了什么开心事,嘴角挂上了幸福的笑。正思绪间,却见白色一点飘落,转瞬间,纷纷茫茫的雪花骤然而降。云云收了神,却有怔然看起雪来。
俗语有云:“立春之后冻断筋”。遂,春虽至,自也要再寒上些日子。雪,无声。直到一股寒风吹进了窗,云云才觉得猛然一冷,想起了柴房里的那个人来。虽然心中还想换房,但如此时候,江山必定会更加不肯了。那该如何?要不……让他上来,两个人坐上一晚?想到这里,云云不禁一笑。但不管如何,云云还是决定下去看看。掌起灯,开门下了楼。
柴房里,灰尘味重了些。幸是冬日刚过的时候,若是盛夏,必然潮湿霉腐,那气味才叫人难以忍受。江山虽是名门之后,睡相却不雅,侧趴在草堆上沉沉睡去。云云见了,却不忍叫醒他。见他睡相,轻轻有笑,思虑一下,转身回了二楼。
被子轻轻盖在了江山身上,并未扰了他的清梦。但这小镇简陋客店的床铺上,只剩下一层厚厚的草栅贬值的垫子和一床棉布褥子。云云端灯站在床边,轻笑摇头。
这一夜,江山只觉得比平日还要暖活,一觉睡到了天亮。意识渐渐清晰,只感有了光亮,不知道已经是何时辰,醒来撑起身,却发现一床棉被盖在了自己身上。诧异坐正了身子,却发觉一人正坐在自己身旁,依靠在墙边。惊醒了精神,却见云云裹着一床棉褥,缩在墙边草堆上,并未有眠,此时正望着自己。江山一下明白过来:“你……你怎么也在这呢?”
云云道:“楼上只剩这床棉褥,怎么睡呀。还不如这里呢……还感觉暖活些……”
江山揉揉眼睛,看清楚她一双大眼中泛起了红丝,想是一夜也没睡。多说亦无用,江山只道:“没冻着吧?快去楼上吧,你再睡会儿。”说着,抱着被子站起身来。
云云却摇头,道:“不想睡了。”
江山抿着嘴笑,边走出去边道:“走!先把被褥放回去,我身上还有几个铜子,我们去找点热乎的喝了,要是染了寒可就难受喽。”
云云也起了笑意,抱着褥子起身跟了出去。
须臾,小镇清冷的街道上,雪银当中留下两行清楚的脚印。
“老板娘,是否方便给熬上两碗姜汤?”江山拱手作揖,好似求道。
“这位小哥染了风寒么?”老伴娘三十出头年纪,上下大量着江山问道。
“不是……只是怕染了,呵呵。”江山乐和回道,眼神示意了下身后。
老板娘看他身后,见云云肤白大眼极是漂亮,甚是喜欢,上前摸了一下云云的额头,道:“不热啊,应该没事的。妹妹生的真俊!你们小两口这是要去哪啊?你们没听说么?两国又快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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