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时给“通知”的问题,陈敬宽也不置可否,但却肯定了一点,就是蒋建华肯定会有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只不过不到时候而已。听到这个消息,盼子已久的蒋建华简直比捡了金元宝还高兴,手舞足蹈的套车非要赶车送陈敬宽回去,被婉拒后又想送烟送酒给这位活神仙,最后陈敬宽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征性性的拿了两个煮鸡蛋,之后便一个人离开了蒋家,后来蒋建华去社里听报告办事,曾想找陈敬宽请请客套套近乎,得到的答复却是陈敬宽给家里人留了一封信便去外地了,说是去办事,具体去哪没说,去干什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更是没说。此后蒋建华曾经托了大队的四五个熟人帮忙盯着,等陈敬宽一回来马上给自己捎个信,但直到文革结束,蒋建华都没得到陈敬宽回来的消息。
对于蒋建华来说,这次的大刺猬事件应该算是导致蒋建华思想转变的第一件事,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刘惠莲也开始对蒋建华暗藏感激,虽说表面上显不出来,但两个人若是无意中打个照面什么的,刘惠莲总是会不好意思,按现在的恋爱心理学分析,若非蒋建华是有妇之夫的话,跟刘惠莲没准就成了,但无奈,在那个阶级决定一切的年代,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况且当时的人思想都比较现实(其实现在也挺现实),即使蒋建华能冲破传统,蒋家的长辈亲戚也不会赞成儿子娶个药罐子回家,总而言之,就算蒋建华是单身,这事也没戏,为此,蒋建华也暗地里郁闷过不止一次,但无奈,谁让自己赶上这么个崩溃的年代呢?
1976年,可以说是文革中最乱的一年,已经折腾了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终于在这一年达到了貌似回光返照的高潮,全国各地无数平过反与没平反的叛徒、内奸、特务、右派、走资派、****派等等一系列各种各样的非主流派,在这一年基本上都被揪出来重新蹂躏了一通,在“有坏人要抓,没有坏人制造坏人也要抓”疯狂精神的引导下,刘惠莲的老爹——这个灭绝人寰压迫了人民几百年的大富农自然难逃一劫;先是被抄家,之后连续三天被牲口绳子牵着在村里游街,之后又被带到大队挨批斗,年近七旬的瘸老头哪禁得住这种折腾?不出一个月,千古大富农刘老汉便在怨愤中一命呜呼,临走留下了十八块钱、九斤粗粮粮票的巨额遗产和一个病歪歪的闺女。
刘老汉死讯传出,蒋建华也是一阵的感叹,就一个瘸老爷子,带着闺女在村里敖夜一般的挨日子,招谁惹谁了?也罢,早死早投胎吧,换作自己是刘老汉的话,留在这世上只能更受罪…然而就在蒋建华正在思想斗争,是不是要顶着舆论压力冒着被揭发告密的危险帮刘惠莲给刘老汉办丧事的时候,刘惠莲忽然砸开了蒋建华家的门,之后扑通一下便跪在了蒋建华跟前,以一种将死的口吻请求蒋建华帮自己一个忙。
此时此景,蒋建华已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只能点头答应,之后这刘惠莲的一番话干脆就把蒋建华说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之所以刘老汉被没死赖活的往死里整,都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冯斌的功劳,两年前冯斌曾经来过一次村里视察工作,也该着刘惠莲倒霉,八百年不出门偏赶这天出门,结果被冯斌一眼瞄了个正着,当晚便来到了王惠莲的家里美其名曰“了解情况”,得知王惠莲的父亲是富农后,便向王惠莲提出了要建立不正当关系的要求,并开出了为其父平反的条件作为诱饵,结果被王惠莲一口回绝了,见利诱不成,这冯斌便想来硬的,结果被王老汉一扁担砸了个头破血流,从那次以后这冯斌便怀恨在心,就在前不久,运动刚闹起来的时候,冯斌又一次在深更半夜摸到了刘惠莲家里,扬言再给刘惠莲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便让刘家好看,结果再一次被刘惠莲拒绝,之后不久便发生了刘老爷子挨斗的事。最后,刘惠莲希望蒋建华能帮自己出头揭发冯斌,并拿出了一些所谓的“证据”:一条从冯斌衣服上扯下的布条。最后,刘惠莲还把老爹给自己留下的十八块钱、九斤粗粮粮票都塞给了蒋建华以示谢意,见蒋建华不收,干脆把钱塞到蒋建华怀里便跑回了家。
半夜躺在床上,蒋建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忙自己到底帮不帮?告倒冯斌,这对于自己这个狗屁不是的社员而言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八成还得把自己这一家子人都卷进去,不帮吧,答应了人家,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无信说话如放屁,以后还有什么脸再跟人家打照面?
朦胧中,蒋建华似乎看见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跪下磕了好几个头,边嗑头边念叨什么做牛做马也要报恩报德什么的,听声音是个女的且熟的要死,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谁,想开口问却又说不出话,结果等这个人抬起头,差点把蒋建华吓死,只见这个人披头散发面若死灰,摆明了不是活人的样。
此时此刻,蒋建华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了,貌似就是传说中的龟压身,因为一切都太真了,真实的视觉,真实的听觉,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微微的怪腥味,有真实的嗅觉,就在这时候,这个人忽然站起身子开始慢慢的靠近床头,似乎是要坐下,吓的蒋建华哇的一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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