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浮生在白麟宫门口遇到了邹虞,才知在他前日逃宫时又有守卫惨死,今日鹿鸣同样遭此毒手,险些丧命。
浮生惊问:“鹿鸣是何时遭的毒手?”
邹虞道:“下午申时。”
他轻轻松了口气,绷紧了几日的心也跟着松了,他一整个下午都陪着南箓,那么凶手不可能是南箓。
浮生踏着轻松步子,吹着口哨,摇着扇子,悠闲地推开了鹿鸣的房门,瞧见一个包成粽子的身体直直挺在床上。
“听说你遭遇了不幸,小爷特意来瞧瞧你伤势如何。”
那粽子背对着他,没听到般。
“小爷我想啊,定是鹿鸣你太毒舌爱翻白眼冷嘲热讽,那凶手都看不下去了才找你下手,以后你要改改这臭脾气,对小爷我好些,定能长命百岁,高枕无忧。”
粽子还是没有反应。
浮生心里一惊,莫非重伤到不省人事了?
“鹿鸣?鹿鸣?”
正要去推时,粽子忽然翻身对着他,双目灼灼,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疯狂又绝望地瞪着他。
“浮生,罗浮生!”
浮生默默退了一步,小心翼翼:“你……你怎么了?”
鹿鸣死死盯着他,仿佛要从那张脸上找出什么东西:“你见过有的生灵在恐惧时颤抖,痛苦锥心,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折磨致死,那死后的扭曲表情么?”
浮生顿感一阵冷意从脊背升起,似有寒风阵阵:“没……没见过,我适才说那些是与你玩笑,想让你放松放松,你千万莫要当真啊。”
鹿鸣的表情依然疯狂:“那样的痛苦又算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他挣扎着要起身,嘴角溢出了鲜血,浮生忙上前压他躺下:“你浑身是伤,可千万莫要乱动。”
手腕一紧,却是被鹿鸣抓住了,浮生挣了挣,那力道更紧,似要将他的手捏断:“浑身是伤我不在乎,就算再痛,哪有心痛!你说,我为何会有心?你为何会有心?这世间万物为何都有心?若是没有该多好!”
鹿鸣的神情越发疯狂,双目染了鲜血般赤红,又像是发狂的野兽,看得浮生心里阵阵发慌,错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被这头疯狂的野兽拆吃入腹。
“鹿鸣,你冷静,冷静下来。”浮生越发小心翼翼。
鹿鸣果真安静了下来,浮生才要松口气,却见他哈哈大笑,眼中疯狂不减,嘴角笑起的弧度却显得猖狂又悲伤:“你怕我?你也要离开我?”
“没有没有,鹿鸣,我们是朋友,我怎会在你危难的时刻离开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浮生偷偷擦了把手心的汗,这祖宗哪里是受伤,根本就是发狂,怎么被砍几刀还能砍出疯病来?
鹿鸣却笑得更是厉害,抬起缠满纱布的手指着他:“你,你们,早晚有一天,哈哈哈,我会亲手毁了……哈哈哈……”
“毁了什么?你要做什……鹿鸣?鹿鸣?”
那疯狂的大笑戛然而止,鹿鸣所有的疯狂随着双目的闭合而消失,浮生叫了两句也无反应,才确信是他太过激动,又重伤在身,昏死了过去。
那些疯狂的话,浮生始终未明白他究竟遇到了什么,是什么令他如此疯狂。
一夜辗转难眠,夜风狂狷,红月微露,花影树摇,映在窗格上就是一个婆娑世界,浮生脑中浮现着鹿鸣疯狂的眼神,那样的血红绝望,犹如一把刀划过心房。
有什么就要发生了,恍惚中,他似乎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太阳还未从东边完全露出脸,浮生早已将自己拾掇妥当,等着黑箬派人来接他,时间掐得刚刚好,只是今日去赤云宫也走得太过匆忙了,若不是他术法被禁,便都能用飞来跟上前面的速度了。
远远的便听见赤云宫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浮生问身边的侍卫怎么回事,那侍卫只催他:“快点,你到了便知。”
屋里的家具摆设一并被摔得粉碎,南箓茫然看着四周,全然没有浮生所见的温柔和静,而似有些疯狂:“你们把深儿藏在了哪里?在哪里!”
原来又是一个发疯的……
不同于鹿鸣,浮生见着南箓此时模样,竟是有些心疼,放柔了声音,走进去道:“箓儿,小爷我在这里。”
南箓拿着一尊白玉观音的要摔的动作停住,慢慢回头看他。
浮生露出一个笑容:“小爷我才离开一会,你怎就生气了,箓儿乖,莫要气了。”
伸手去摸南箓的头,却忽觉脖子一痛,剧烈的痛楚卡在喉咙,无法呼吸。
南箓单手捏着他脖子,眼中的暴虐更甚,双目如同烧红的铁,原本倾世美貌,此刻却比鹿鸣发疯还要可怖:“你不是他。妖孽!你将我的深儿藏到了哪里?快将他交出来!”
浮生想摇头又摇不起,想说话喉咙又被捏着,只能无力地“咯咯”几声,双手去掰那脖子上的手,奈何如铁般坚硬,没有丝毫松动。
“谁也不能冒充我的深儿!”
“咯……咯咯……”浮生恐惧地看着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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