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上,能否救出姚帅,只能靠我们了。”韩世忠其实比折可求更着急,深州被困的五万大军里,有他的恩帅王渊,有他情深义重的袍泽,有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日夜盼望着救出他们,而机会就在眼前,就在眼前这个年轻的虎烈军统帅手上。
这大半年来,这位年轻人浴血沙场,建下了累累战功,声名显赫,更因为背后有李虎这个大靠山,升官的速度非常恐怖,短短数年就坐到了正五品的观察使位置上,和折可求同一级别,这种人现在得罪不起啊,所以韩世忠转脸又对折可求说道:“折帅,岳都统的建议很有道理,目前我们的兵力严重不足,为了救出姚帅,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嘛。”
“还商量个屁啊。”折可求的怒火爆发了,一拳砸到案几上,冲着岳飞厉声吼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都会死,都会死在这里。你是不是怕死?你是不是惧怕金狗?你既然不敢打,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们收尸吗?”
“你要攻击?”岳飞怒极而笑,“好,我陪着你。折家军打完了,我给你收尸。”说完掉头就走。牛皋、董宪等人紧随于后,一帮人出了军帐,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折可求咬牙切齿,一脚踹翻案几,破口大骂。韩世忠、杨陵、折可同等人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两个军队统帅竟然翻脸了。
罗兰苦笑摇头。折可求今天情绪失控可以理解,但岳飞盛气凌人,一言不和,当即翻脸,却让他措手不及。岳飞有军事天赋,天生就是个打仗的奇才,为人也不错,对待部下更是没话说,但就是太傲了。自负的人一般『性』格都很刚烈,岳飞不仅『性』格刚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而且非常霸道,说一不二。了解他的人当然可以忍让,但在不了解的人看来,这就是骄横跋扈,根本没办法相处。
“大家都坐下吧。”罗兰把案几摆好了,招招手,请韩世忠等人坐下来,然后望着怒气冲天的折可求问道:“折帅,明天怎么办?”
“攻击,我们要攻击,连续攻击。”折可求嘶哑声音叫道,“王稟和张灏已经到了武邑,他们要强行渡河,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牢牢拖住金军,给金军造成重大威胁,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罗兰迟疑良久,又问道:“你真的打算把折家军打完吗?”
折可求低头解下腰间的战刀,把它放到了案几上,“你把它带给岳都统,你告诉他,折家军打完了,请他给我收尸。”
初三日,河北武邑。
深夜,葫芦河武津渡口上,火把如云,一队队的宋军将士正在急速渡河。
王稟和张灏在扈从们的簇拥下,沿着浮桥走到了北岸大堤。两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王稟的眼睛里,更是忧『色』重重。这一路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心惊肉跳,尤其让他们恐惧的是,河面上的浮桥竟然都完好无损。金军在哪?都在攻打静安城?或者,在信都城下与折家军激战?汴京在救援兵力明显不足的情况下,下令分兵救援,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但从眼前的事实来看,汴京似乎有歪打正着的可能。
“他们在哪?”王稟望着漆黑的夜『色』,低声叹道,“前面是不是陷阱?”
“此处距离静安城五十里。”张灏答非所问。
“五十里?”王稟抬头看了看,今夜没有月亮,深邃的夜空上只有寥寥数颗明亮的星星,孤单而静寂。
“我们要走几天?”张灏的呼吸声忽然有些粗重,声音变得很干涩。
王稟低头想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两天,两天足够了。”说完他走下大堤,跟在队伍的后面,高大的身躯渐渐湮没在黑暗深处。
初三日,河北深州,白鹿镇。
白鹿镇位于静安城东南方向三十里,距离葫芦河武津渡口二十里。
午夜,宗望抵达白鹿镇金军大营,看到完颜阇母,他马上问道:“宋军到了吗?”
“渡河后,他们在北岸五里坡扎营休息,估计明天早上开始进攻。”
“你都准备好了。”
完颜阇母笑着点点头,“姚古会不会上当?”
“他肯定要突围。”宗望笑道,“我就等着这一天了。五万人,一块肥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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