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易照着宁轻轻发来的食谱,吩咐家中厨子准备,从未下过厨房的他,在厨子的协助下,鼓捣出了几道菜,亲自用大托盘端到厅里。
见他满头大汗,本想跟他提延迟婚期的火凤凰有点心软,“你这人,不会做菜就别逞强,弄得自己脏兮兮,你不是最重仪容么。”
“为凤凰儿做菜,这点脏算什么。”公孙易谨记宁轻轻的话,不得使用酸秀才的语句。
“也不知什么菜,值得你公孙公子亲手去弄,是不是从你家里翻出了什么珍藏的宫廷秘味?搞些复杂得要死的花样?”
“刚好相反。”公孙易说,“只不过几道简单的菜。”
第一道是油泼辣子鸡。他介绍道,“大铁锅里下半锅油,油热时倒一碗海椒,爆出香味后,把鸡块丢进去,这鸡块没腌制,没裹面衣,只是洗净剁块。鸡块在辣油里滚熟,大勺子捞出沥油,撒点盐,便上桌了。”
“那半锅热油,海椒还不爆得到处都是,真的是你做的?”
“你知道我不打诳语,咳咳,不说谎话。”公孙易说,“我跟你报备,鸡块不是我剁的,怕剁得不好,但油是我下,海椒是我爆,鸡块是我炸的,不信你去厨房问他们,没人敢瞒你。”
火凤凰向他袖子瞧去,斑斑点点的油渍,再瞧他脸上,有一两处小红点,显见是热油溅的,“不用了,我信。”说着在大海碗里夹起一块鸡肉,吃完道,“咦,真好吃,怎么就那么酥脆?”
“油够热,鸡块一下子就熟了,不能久炸,滚几下就捞出来。立刻端上桌,趁热才能好吃。” 公孙易说,“凤凰儿,来看下一道。”
下一道是一盘厚厚的肉片。看不出是什么肉。公孙易解释,“鹿肉,整块丢到热盐水里白灼,拿出来任意切,讲究粗犷。并不能厚度一致,但味道是一样的。你蘸着这个粉来吃。”
火凤凰夹着一片鹿肉在调味粉里裹了一圈,边吃边问,“好吃!这是什么粉?”
“丁香粉,和鹿肉最搭,有这一味,其他调味一概不需要。凤凰儿,鹿肉纯阳补肾,适合我吃多些,你且随便尝尝。还有别的菜。”
公孙易掀开一个小瓦煲,里面是已经烫去血水的鳝段,配着一些长的新鲜葱段,他拿起旁边一个小壶,果断利落地往瓦煲里浇了几圈,瓦煲发出连绵不断的滋滋声,“这原是虾爆鳝,我嫌加虾仁碍事,不如就鳝段和葱段看起来爽快,也没勾芡。单单靠这热油。凤凰儿,你尝尝。”
“嗯,鳝鱼外焦里嫩,特别好吃。”火凤凰说。“难为你不曾下厨,浇油的手势倒似模似样。”
“这手势没别的噱头,最要紧不停顿,一口气浇完。”公孙易说,“鳝鱼补血,凤凰儿可以多吃。”
“你已经上了三道菜。那白饭呢?”
“米饭在此。”公孙易端上一盘炒饭,香气扑鼻,“什么料都没加的炒饭,只用猪油来炒,加点葱提味,比厨子的手艺是差了许多,远不如你爱吃的扬州炒饭。”
“不,猪油香得不行,你这炒饭焦焦的,我很喜欢。”火凤凰连舀几勺,吃完才说。
“我是生手,火开得大了,有些饭粒焦成了锅巴,拿给外人看了,肯定得笑话我,但凤凰儿是自家媳妇,不能跟我计较。”公孙易硬着头皮背宁轻轻教他的话。
火凤凰甚是受用,“你这手艺,也不许给外人吃,我最爱里面这些锅巴。”
“这几道菜不是肉就是油,凤凰儿怕是会腻,来,最后一道是个小菜。”公孙易说着挽起袖子,“拿来。”
公孙家仆在桌上铺了一块砧板和一把厚背菜刀,公孙易从一个盘子里拿起一根大黄瓜放在砧板上,举起菜刀,用刀背狠狠拍下去,黄瓜碎裂。他用手把黄瓜拢到一个大碗里,豪迈地往碗里加了些醋和酱油,又拍了两个蒜头丢进去,端起碗抖了几下,“这道更上不了台面,就是个拍黄瓜,凤凰儿吃着解腻。”
“你这酸秀才,以前动不动说舞刀弄枪不好,想不到你拿刀拍黄瓜的样子,倒有几分男子气概。”火凤凰说,“这拍黄瓜是简单,但是爽口得很。前面的菜也是,道道简单,你今天做这些菜给我,怕不是碰巧吧?”
“大丈夫做得出不怕认,我为你的事,找了轻轻小姐,她教我这些菜,还教我说话,让我扮作你喜欢的纯爷们,哄你上了花轿再说。”公孙易深情道,“她叮嘱我要说这些是我自己的主意。但我决意娶你为妻,共度一生,一丝也不能瞒你,我决非她要我扮的粗豪男子。我性格里拖泥带水之处,可在婚后慢慢改进,但大体上,我仍是个酸秀才。凤凰儿,你若不能接受我,我不能逼你,但我自觉除我之外,你更无良配。”
“傻子,我就喜欢你这个骨子里是爷们的酸秀才,你以为我喜欢土匪啊?”火凤凰笑道,“虽说食谱是轻轻给的,那爆鸡块,煮鹿肉,浇油,炒饭,拍黄瓜,你这几下功架可够爷们了。”
“听说火律师很满意。”收到汇报的宁轻轻说,“明天上花轿是没问题的了。”
“你可以放心了,媒人红包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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