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尚自诧异,门前阵法闪动。他急忙抽身蹿到院内,刚刚打开的阵法已瞬间封死。不待双脚落地,他怒道:“韦春花,你这恶婆子……”
韦春花却头也不回,直奔前方的石屋。
那几间石屋,乃是韦玄子的居所,总是被他关闭着屋门,弟子们难以入内。
无咎念头一动,跟了过去。
韦合在一旁怔怔打量曾经的“无师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而韦山子被扔在地上,而韦秋兰忙着尾随她的姑母奔向石屋。
无咎顾不得理会韦合,一把抓起韦山子。而原本矜持高傲的汉子,竟窘迫道:“无……无前辈,师妹让我歇息片刻……”
“哼,傻得如我一般,被人卖了犹不自知……”
“砰——”
屋门踢开,韦春花带着韦秋兰、韦柏冲入屋内。
无咎则是抓着韦山子随后而至,顿作惊讶——
“咦,阵法?”
韦玄子的居所,乃是三间石屋,左右贯通,很是宽敞。而屋子的角落里,插着五根石柱,并嵌有灵石,显然是一座转送阵法。
“轰——”
“喀喇——”
屋外传来轰鸣声,整个屋子都在跟着颤抖。那是攻打阵法的动静,破旧的院子应该支撑不久。
“走——”
韦春花急声示意,带着韦秋兰与韦柏踏入阵法。
韦合不敢怠慢,也趁机蹿了过去。
无咎跟着上前一步,却一脚在内,一脚在外,恰好挡住阵法:“韦春花,是否还想抛下我?”
“此阵仅容六人,否则难说……”
韦春花喘着粗气,瞪着双眼,毫不相让,急道:“你若使坏,老身这便与你拼命!”
“我从不坑人害己,上下无愧于心,难道便是坏人?与我拼命,你这老婆子的命也太不值钱!”
无咎摇了摇头,抬脚踏入阵法,顺势将韦山子推向韦秋兰的怀中,瞪眼道:“给我抱着——”
随即阵法启动,光芒闪烁……
不消片刻,光芒消失,眼前出现一个山洞,还有阵阵海风从不远处的洞口涌来。
却听“砰砰”炸响,韦春花尚未走出阵法,便将阵法的阵脚石柱接连踢碎,然后一头冲向洞外。
韦柏似乎有些晕头转向,冲着无咎歉然致意,又与韦合摆了摆手,随后走出山洞;韦秋兰则是扶着韦山子,脸色微红,又不敢出声,匆匆跟着走了出去。
无咎倒是不慌不忙,左右打量。
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似忍气吞声,且自以为是的韦玄子,竟然在无极山庄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一手。只可惜那个钟奇子,比他更为善于算计。他所布设的传送阵虽然救了韦春花,而他本人却陷在山庄而难以自拔。
不过,韦玄子的传送阵,难道只为逃命所用?传送之地,又是哪里?
无咎慢步走出洞口,微微一怔。
所在的地方,乃是一个方圆里许的小岛,四周碧浪滚滚,岛上礁石林立。而便在这不知名的小岛之上,洞口外的不远处,竟然冒出十余道人影,其中的两位并不陌生,显然都是来自冠山岛的韦家弟子,且无一例外均为人仙的高手。
啧啧,韦玄子藏了两手呢!
却见众人围着韦春花,皆是一脸的怒容。而韦秋兰扶着韦山子,与韦柏争相叙说着惊险的遭遇……
无咎没有过去凑热闹,找了块石头坐下,抬手拿出玉壶灌了一口酒,然后带着玩味的神色而悠悠然吐着酒气。
虽然不明置身所在,而此地距离无极岛应该不会太远。而韦玄子既然前往无极岛拜见钟奇子,却又暗中在这荒岛之上,藏着十几个人仙弟子,究竟要干什么?再者说了,他与钟奇子不是交情深厚吗,如今两家交恶,又为了哪般,缘何算计起来,一个比一个狠呢……
无咎又灌了一口酒,咂巴着嘴,歪着脑袋默默出神,忽而觉着滋味寡淡。
不,并非酒水乏味,而是所趟的这场浑水,很无趣。看来想要借道无极岛,已难以如愿。倒不如弄艘大船,让广山与他的兄弟们掌舵扬帆,就此一路漂洋过海而去,途中倒也快活随意。嗯,却不知赶到泸州,又该何年何月,倘若迷失航向,只能陪着一群莽汉在海上过日子。祭出云舟在天上飞呢,仅凭一人施法过于辛苦,但有不测,只怕情形更糟……
无咎尚自胡思乱想,人群走了过来。他只管饮酒,眼角斜睨。
只见韦春花带着韦家的弟子们走到近前,竟躬身施礼,然后撩起鬓角的白发,郑重其事道:“韦家危在旦夕,唯有无先生能够相助……”
“噗——”
无咎的一口酒尚未咽下,猛地喷了出来。
众人却异口同声——
“请无先生出手相助!”
无咎慢慢起身,呲牙咧嘴道:“这是赖上我了,凭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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