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巨大的山谷中,夜色朦胧,疾风呼啸。
更有人影竞逐,杀气凌乱。
只见无咎腾空而去,昂头仰望,神色急切;三、四百丈之上,一道淡淡的金色人影,挥舞刀光,势不可挡;再去百丈,一瘦一小两道人影慌张,却又不肯退缩,并肩全力迎战……
而龙鹊便如一头困兽,亟待冲出牢笼,但有阻挡,他必将爆发出更为凶狠的疯狂。
灵儿与韦春花,眼看着便要遭殃……
无咎看得真切,心急如焚,旋即不作迟疑,抬手祭出一道黑色的剑光。
那是他的魔剑,再次铸成之后,尚未显露锋芒。不过,他所借助的并非魔剑之利。而他刚刚尝试打出一道法诀,禁不住失声惊呼——
“灵儿……”
眨眼之间,龙鹊与灵儿、韦春花相聚仅有数十丈。旋即一道金色的刀光凌空劈去,狂烈的杀气竟然卷动风雷之声。
要知道龙鹊虽然失去肉身,少了庇护,而他依然是飞仙的修为,绝对不容睥睨的存在。尤其他遭到暗算,败得憋屈,如今被他撞上灵儿,又怎能不宣泄他滔天的怒气。
灵儿与韦春花,虽为女子,而生死当前,却不让须眉。
韦春花唯恐灵儿有失,示意让她退后。
灵儿却抬手祭出一把精巧的玉剑,急声道:“老姐闪开……”
“轰——”
话音未落,轰鸣响起。
玉剑尚未显威,呜咽一声凌空倒卷,杀机反噬,法力逆袭。而那金色的刀光,依然如迅雷般呼啸而至……
灵儿亟待应变,却有心无力,再要躲避,为时已晚。
而正当她惶然无措之际,她的袖中突然蹿出一道黑影,竟迎头撞向那森然的刀光……
“卷毛——”
果然是卷毛神獬,现身刹那,它头顶的金色独角,猛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锵——”
便如夜空霹雳,一声炸响刺耳。
卷毛的身躯,剧烈抖动,却岔开四肢,悬在半空,犹自抵着头颅,独角放光,摆出不肯退后的凶狠架势。
而金色的刀光,凌空翻卷,凝而不散,威势依然。
龙鹊随后而至,去势被迫一缓。他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的怪物,难以置信道:“独角神兽……”
而错愕之际,他又蓦然一惊。
一道黑色的剑光,抵近百丈之外,而尚未显威,突然消失在喷涌的黑气之中。而那诡异的黑气,迎风便涨,旋即化作无数的黑影,竟是奇形怪状的猛兽,或狰狞嘶吼,卷起阴风阵阵,或摇头摆尾,恣意疯狂……
鬼魂之体?
不,应是上古异兽的鬼魂之体,却又从何而来,怎会如此之多?
龙鹊的心头一凛,有种不祥之感,旋即不再理会灵儿,闪身躲开那头独角神兽。报仇尚在其次,逃出金吒峰才是当务之急。
而转瞬之间,成群的黑影到了身后,竟疯狂撕咬,森然的杀气令人胆寒。
魂体,与元神之体,近乎于相同,却一个至阴,一个至阳,乃是相生相克般的存在。
龙鹊顿然慌乱,急忙挥刀劈砍。
而异兽的魂体,有魂有影,却无形无质,稍稍触及,迅即化作黑风,转而又快如鬼魅般扑来。一头头上古异兽,或身躯庞大,威势骇人,或来去如风,凶狠毒辣……
龙鹊应接不暇,旋即不再理会,强驱法力,拼命往上飞遁而去。他要凭借他的修为,强行冲开一条生路。也果不其然,“砰砰”撞碎了几道纠缠的鬼影,他的元神之体仅有几分寒意,却并无大碍。他稍稍心安,便想着一鼓作气冲出重围。
恰于此时,头顶之上有光芒闪烁。
龙鹊并未在意,还想着横冲直撞,而快如闪电的去势,突然迟缓下来。便仿佛一头扎入莫名的气机之中,或被无形的禁制所笼罩,随之心慌意乱而神魂战栗,旋即身不由己般的僵在半空之中。
是那小子的“夺”字法诀所致?他尚在两百丈外,根本来不及施法。是那头顶之上的光芒所致……
龙鹊恍然大悟,却又目瞪口呆。
只见一团炽烈、阴森、冷幽、耀眼的白光,出现在头顶上方,仿佛明月天降,似乎仅有数丈大小,却又威慑四方而神威莫测。而便是那明月之中,乌黑深邃,形同深潭,使其成为一个怪异的白色圆环,或者一个巨大的独眸,正在俯瞰天地,令人无所遁形,也无从逃避……
龙鹊尚自惊愕之际,忽而觉着寒意降临,偏偏又身不由己,顿时被成群的兽魂所吞没。他震惊难耐,厉声吼叫——
“无咎,你不该这般待我……”
是啊,他也有着一肚子的苦水呢。
那年的九月,龙舞山庄,有场喜事,本该风风光光,享受人生得意。谁料突然冒出一个无咎,不仅抢走了他的女人,毁了藏宝阁,还让他丢尽了脸面。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他一个玉神殿的祭司呢。而辗转数年,最终还是无功而返。所幸夫道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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