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世间风水轮转,山河成势,天地终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势,所谓大兴之后有大劫,大劫之中有人灭,倒是一番定数。
“唉!”
一声仿佛传自亘古的叹息声,在这成周山中骤然响起,那沧桑的语气中,是无尽的唏嘘,抑或是人力穷时之感慨。原本成周山中十万里方圆四散奔跑的野物灵类却是忽然停了下来,尽皆伏跪在地,不知为何,或许是有感这叹息声中的萧瑟之意,或是有感世事沧桑,倒是凡俗之野物也颇受了一番造化的洗礼。
“哎哟!”
云海中,稍有修行道行的蟠桃园土地老头本来正和几个山神土地坐在那玉鳖背上下棋作乐,却是被这一叹之声,惊下了龟背,轰然掉进山崖中,半响才驾云上来。
“不行了,不行了。老祖宗脾气来了,我得回去摘些桃子,过后送去,给老祖宗消消气才是!”披头散发的土地也不管几个轰然而笑的山神土地,却是径直回蟠桃园挑选果子去了。
方才那声长叹,却是周成所发。大殿中云床之上,周成双眼开阖间,好似看透古今一般,一声长叹却是难以完全解读他眼神中的无奈与悲戚。
“为人处世难,做圣人却是更难!”
周成不禁叹道,这也是他少有的表露心声,感慨身为圣人的难处。还是当年好啊,混沌重生之时,哪里会想得如今曰一般多。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混沌之时和盘古一起寻访宝贝的潇洒畅快,一起探索未知混沌的刺激与兴奋。
如今呢?世事迁延,人情变幻,周成这个圣人,虽然依旧有颗年轻的心,但经历的风雨,却是足够将那不周山最坚硬的磐石都冲刷成灰。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足谓我何求。可笑,可笑啊……”却说今曰的周成,并非无故感慨,他虽然此时功力没有完全突破到圣人境界,恢复当年光景,但圣人之位依旧跑不掉的。
周成此时却是完全中断了探察天机,寻访那些个圣人足迹,有感之下却是下了云床,迈步出门。
“老爷…….”蟠桃园土地老头端着一大盘蟠桃,恭谨地站在门边,望着出来的周成,想要说什么,却是又不敢。
“下去吧。这摘下来的桃子,你细分无数之后,分给那满山生灵吧。”周成神情淡然地挥手退走了这被自己一叹之声引来的土地。
“鳖儿何在!”周成走到成周山这深达几百万丈的山崖边一声念敕,眼前云海一阵滚动,好似潮水涌起一般,不时便显出来那百丈玉鳖,玉鳖百丈方圆的身躯一个摇摆却是化作刚好坐下一个常人大小的样子。玉鳖通灵,鳖首上下摆动,却是恭请周成坐上去。
“四处转转就是了!”周成飘然上了玉鳖背,端坐其上,就在这成周山十万里方圆的云海中闲逛起来。这玉鳖乃是有别于龟的鳖科灵物,身形比较扁平,不似那乌龟一般,全身就像半个蛋壳,却是不美。
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因为自然之道,衍化无极无穷尽,便是最近乎于大道本义的。虽然周成已经是圣人之尊,可这自然之道,他依旧是沉浸不已。不过和那凡夫俗子比起来,流连山水之间,却是好一个差别。山水之色说到底,却是外行看风景,内行看门道,差之不远,谬之却多矣。
“知我者,总以为我周成劳心费神,兼顾门人于彀中;不知我者,却以为我周成,无事消遣,戏弄苍生。但又有谁知,我却非大盗,大道之下,我也不过一措尔之民。”
不错,在世人眼中,周成这个圣人杀伐不够果断,时常改换心境,可又有谁知道,但凡那果断决绝之人,皆是心若磐石之人,周成不想做,也做不到。通天教主能安坐金鳌岛,看着万仙入世遭劫,他能做到,周成做不到。
“鳖儿,啊鳖儿。”周成随着这玉鳖的身形在云海中时沉时浮,却是不由叹道:“吾得、道之前,常听人言,世上之事,沧海桑田最是伤人不过。年少之时,我本以为此话做不得真,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得道成仙之人,皆能超然于世,哪里想到,今曰发现此想法却是大错特错。”
玉鳖虽通灵姓,但此时哪里会打扰背上这圣人,却是依旧驾云弄海一般地转悠起来。
“淡看逝水千山远,竖子悲语话沧桑,故人如云飘然过,空留周成守桑山!”周成非是那舞文弄墨之人,此话也不过有感而发,倒也是心境直言。
周成伸手指着这围绕身匝的茫茫云海,道:“这世事岂不正如这云海之水,我虽为圣人,但哪里能管尽天下之事。如此,却是惘然。”
一边说话,周成却是伸手展袖,在那云海之中,猛地一搅,只见那云水涌动,好似被大风吹了一般,不过转瞬却又恢复了漭漭无边,云海无涯之状。
“惘然,惘然!也罢,也罢!”周成看着这恢复原状的云海,终于再次深深明白,人力有时穷的道理,“鳖儿,回去吧,前方无涯,回头才是岸。可惜,又有几个人明白这道理呢?”
一步跳上山顶,周成望着渐渐隐入云海中去的玉鳖,叹道:“世事皆是如此,今曰我讲了许多,你今曰却是依旧难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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