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有这种自信,如果她的后手真是一名大师级的战士,男孩同样不会对兰失去信心。这种信任毫无道理,除非他亲眼见到兰被杀死,否则,在他的心目中,兰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母亲之外最强大的人。他甚至狂妄地坚信,就算这个时候炼狱的魔神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女人也会将它变成一个扭曲的玩具。
“真是太完美了。一个开始拥有自己灵魂的人偶娃娃……”伍德夫人感叹着:“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修利文露出困惑地表情。
“炼金术三大领域之一最高的奥义,据说即便在赫拉迪克时期,也没有人抵达过的究级理论,现在竟然活生生出现在我的眼前。”伍德夫人迷恋而贪婪地触摸着男孩结痂的肌肤:“实在太美了,一想到这样一个杰作曾经在我的身体翻云覆雨……天啊。”
修利文听着女人不知所谓的自言自语,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觉得这个女人的精神会很脆弱,可是眼前的事实。只有她已经因为恐惧和绝望陷入精神错乱来解释。
“再见了,小修利文,替我,也替我地主人向白问好,就说安达利尔很想念她,不久,我们会在炼狱城的废墟上相聚的。”伍德夫人微笑着说着告别的话,可身体却一动不动。
修利文不由得抓住了伍德夫人的手。岸上猛然高涨起的火光映入他的眼角。眼前这个贵妇人的形象变得明亮,但他却感到她的灵魂正变得隐晦起来。虽然她地身体没有动弹。但他明显感到被自己抓住的仅仅是一个躯壳而已。
他忽然想起一个之前一直被女人的谋略掩盖过去的事实,身为常青藤的高级成员,她会是手无缚鸡之力,仅仅依*人类智慧的那类人吗?如果不是的话,她又具备何种类型和程度力量?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过她真正出手的样子。
当他从短暂地思考中回神时,猛然发觉兰正站在自己身边。
“您还不放手吗?而且……也不睁开眼睛?”他听到她如此说到。
放手?睁开眼睛?他明明一直睁开眼睛,而且不正是为了捉住对方,才一直不放开手吗?修利文困惑朝正前方投去视线,可是映入眼中地东西却吓了他一跳。虽然端坐的姿势和微笑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眼前地女人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气。
就好像死人……不,根本不是人类。
他松开手,女人的手好似失去了依*般无力垂落,然后断裂落到了甲板上,紧接着,整个身躯都化成了飞灰。
修利文猛地站了起来,他仍旧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毫无疑问,布莱德.伍德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你没看见她?”男孩朝四周眺望着,除了夜林发出的呼啸声,他什么也听不见。
周围的树木影影幢幢,似乎每张叶子下,都有可能潜伏着什么带有恶意地东西。
“没办法。我对幻术不怎么拿手,我还期待您的眼睛呢,没想到您竟然一眼都没看。”兰圣宫探探手道。
“我不相信。”修利文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说,不过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就像谈论的不是纵虎归山,而是家常便饭。
实际上,男孩对自己的无动于衷也感到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在意很愤怒,但是。那股情绪距离他想象的程度的要远得多。这种意外就像一根纤绳,将他的思维拉向久远地过去,他就好像归乡的游子一般。仔细观察着记忆的河岸那些似曾相识地景色。
一直以来,他会撒娇,会嘲讽,会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但是在心中,真有这些情绪的存在吗?他从没有怀疑过,但是现在,伍德夫人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让他有了一些不可捉摸的触动,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溯过去的自己。您在想些什么?”兰的问题将男孩从自我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呃。没什么,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修利文张了张口,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这么告诉她。要不然,难道要对她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在生气”吗?得了吧,这种恶劣的玩笑!
“看来您有一些烦恼。”兰将自己地外衣接下来,露出在胸口用网线取代了锁链的锁子甲,她将外套披在男孩的身上,“今晚的风可真大。我觉得您还是呆在女妖塔里比较好。”
“妈妈可不是这么说的。”修利文紧了紧衣襟,宽大的外套罩在他的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甚至有一小半拖在甲板上,将男孩的姿态衬托得柔弱起来。
可是,在不久前,这个娇弱的身体所遭到地创伤,却是普通人无法幸存的。
如此前后联系起来,在微弱的星光、夜影和月色下。眼前这个男孩的影子似乎变得不真切起来,朦朦胧胧失去人形,变成了某种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兰觉得这种气氛和这样的男孩实在令人着迷。
“回去后,和我喝一杯如何?她提议道:“我想,我们可以上楼和夫人小斟一杯,我也很久没有向她报道了。”
“说谎。”修利文笃定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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