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往往是开始的突然,结束的颓然。失败的一方固然凄惨,胜利的一方也未必就见得志得意满。 就在双性人与鬼族为了不清晰的目的惨烈大战的时候,真正的强者出现了。它,就是时间。 没有人可以拨动时间的转盘。当时间运转的时候,它一秒一秒的貌似微不足道,貌似有太多机会可以挥霍。但只有等时间过去,你在苍茫间回望,才会发现世间所有的修辞,都不足以描绘时间的冷酷与冷漠,都不足以形容时间的快速与匆忙。因为,你永远都没有可能去挽回上一秒。 所以,当战场上的鬼族越来越不顾生死的发起冲击的时候,当血咒后身体虚弱的杰拉菲尔德几乎是用透支的办法全力压制加利布埃尔的时候,当嘎嘎钢铁般的羽翼就要划破七级狼人的咽喉,了却一段万年的恩怨的时候,当晏七长鞭下的亡魂甚至汇聚成浓浓的黑烟的时候,当伊奥与甘尼米德渐渐找到些自信的时候,当石正已经完全不能抵御拉布拉多的双臂的时候…… 天亮了。 每一天都会有天亮和天黑,这就是大自然,这就是这个星球运转的机制。当天亮的时候,双性人阵容中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而鬼族则悄无声息的像退潮般隐去,隐去在阳光还不能照到的黑暗中。 拉布拉多在天亮的一刻仿佛才从杀气中苏醒过来。它一掌架住了石正的长刀,僵硬的面部微微有些扯动:“你要珍惜你现在的身手,我们还会再见的。很快!” 这一次,石正是连一点追逐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极度紧张而颤抖着,他哆哆嗦嗦的将长刀收回刀鞘,引出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他的心里也有些磕磕碰碰,因为,他明知道自己可以看见拉布拉多的破绽,可就是做不到利用那些破绽取得胜利。他有几分沮丧,也有些希望。很快就会再见吗?那自己要加油了! 和石正一样哆嗦着的,还有他身边的两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双性人长老。他们互相搀扶着,却怎么都无力站起来。石正沉默的递过刀鞘,让他们可以借一点点外力。 “拉布拉多,从前只是听说它是最强大的鬼族,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最强大!”一个长老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身,他的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但遮掩不住他双眼中深深的哀伤。 末世,是一个可以纵情高歌,可以把酒喧嚣,可以热烈,可以炽烈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唯一不允许的,就是哀伤。因为,一颗会哀伤的心,是无法继续支持身体在这个世界存在的。 石正看出了长老的心灰意冷,他没有收回刀鞘,反而牵引着两个在瞬间苍老的老人,任他们佝偻着身子,慢慢跟上自己的步伐。 埃尔瓦的眼里没有哀伤。他还是那么平静,仿佛一夜的大战是梦一场。不时有双性人头目迈着疲倦的步伐来到他的身边,向他汇报双性人的伤亡,一个本身已经所存不多的种族巨大的伤亡。 “它们还会来的。”圣师加布里埃尔双手又袖回到黑色大袍中。他的面部在一次挂出了悲天悯人的神情,环顾着尸横遍野,轻声地说:“当黑夜来临,它们会再来。” 石正有些不理解自己的直觉为什么会厌恶这个光明的代表。明明加布里埃尔说的都对,明明他也为了昨夜的战争耗尽心力,可是自己一看见他脸上状如鹰勾鼻子,就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族长,我们只怕不能再组织起成规模的防御了。”还是那个双性人长老,他忧心忡忡地说。 所有的双性人,都目视埃尔瓦。这个一向温和得都有些懦弱的族长,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是如此果决,将一个种族的力量倾囊而出,在面对惨痛的伤亡时还如此的铁血。双性人的命运,现在就在他的手中紧握,就在他的心头那一念之间。 埃尔瓦明白大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叫自己清醒一些,还是否决了心中的一个方案。“大家继续布防吧。” “族长——”另一个长老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埃尔瓦,“如果这里守不住了,那么后面的妇孺也同样不能保全啊!” 埃尔瓦的背影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回头:“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 “退回秘境吧!我们关闭了通道,起码还可以自保。”长老慢慢地说,几乎是在哀求。 埃尔瓦的双肩一颤,他缓缓转回身子。 “上万年的时光,为什么我们双性人要守候着这里?难道,我们是仅仅为了要保全自己?”他抬头环视周围的人群,包括圣师加布里埃尔,包括石正,甚至包括嘎嘎。“我们有灵巧的双手,我们有虔诚的内心,可是我们承受了那么多的误解,甚至我们族内,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都不理解我们守在这里的意义,认为我们是偏安一隅。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去解释,从来没有去试图向世人展示,双性人,究竟是背负着怎样的重负?这些,长老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可是,难道我们就要用灭族来背负我们的责任?”长老像叹息一样说。似乎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个答案。 “如果结局只能是如此,那么,就让我来面对卡俄斯大神所有的惩罚。”埃尔瓦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决。 卡俄斯大神,这是双性人一直信奉的神灵。传说,卡俄斯是宇宙中最早的混沌之神,由它之后,才有了一切神灵的诞生。双性人的信仰,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们虽然没有背离光明阵营,却疏远了光明诸神的代表——圣族。所以,伊奥在听到卡俄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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